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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鲛珠将他托起后未再如何,只是熄灭了光芒停在他肩上,似只温顺的鸟儿,还蹭了蹭他的脸颊,不像囚禁他的样子,反而有些护着他的意思。

宁湖衣牵着顾少白的手不放,比之先前松了些许,又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似在询问他走不走。顾少白低着头,再如何愤懑也都散了个干净,别扭了一阵,终是抬脚闷闷地跟了上去。

顾少白跟在宁湖衣身后亦步亦趋,皱着眉若有所思,忽而想起什么,鬼使神差地往后看了一眼,发现那半人高的石碑已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不仅如此,先前碑上莫名其妙裂开的冰壳又恢复成了原样,将“南朽”二字盖得严严实实,乍一看,又成了“西极”。

***

小径幽深,不知通往何处,而且前后都一个模样,便也分不清所行的方向究竟是去往密林深处还是往回退离。

顾少白低着头,看宁湖衣健步如飞,一刻不停,仿佛对此处熟门熟路,并不是第一次来,虽心有疑惑,奈何前嫌已深,不愿开口一问,憋了半晌,忍不住抬头瞥了一眼宁湖衣的背影,忽而一震。

方才在石碑前乍然遇见,只觉得他衣衫略显褴褛,没空深思他为何如此,这会儿趁他背对,细细打量之下才发觉他何止狼狈,冠帽衣饰统统遗失了不说,后背的衣袍也被割破了,露出里面皮肉翻卷的伤口,深长可怖,足有三道之多,并行斜贯整片脊背。血倒是止住了,仍旧十分骇人,锈红色的血迹洇湿了一大片,将原本靛青的袍子染得褐黄难辨。

顾少白眉头微动。记得他好像是说过用龟息术疗伤来着,原来不是假的?想他在村中对付肖无明时还好端端的,难道是在海中的时候被卷上来的触手弄伤的?

那时在海中紧紧护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宁湖衣。若是没有他,受伤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可是那又如何?说不定没有他,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番田地。

顾少白甩甩脑袋,将脑子里不适时宜浮现出的那一点亏钱彻底甩脱。不再去看宁湖衣,低头专注前路。

行了许久,周遭景物一尘未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鬼打墙般忽隐忽现的石碑再没冒出来过,应是走对了方向。于是各自不言,继续一前一后向幽径深处探进。约莫又行了一刻左右,前方豁然开朗,茂林之中赫然出现了一汪幽池。

第150803章

乍然见着这凭空出现的一汪池水,顾少白脑中闪过“西极池”三个字。待跟着宁湖衣在池边站定,细细比对过鲛珠内的景象后,又觉着和西极池不太像。

举目四望,池面广阔如镜,岸边雪积得深厚,本该天寒地冻,池水却没有结冰,偶有微风拂过,荡开一圈涟漪,碧玉般的镜面皱成一波一波,而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还得属池心处窜出的一棵参天巨木。

巨木庞然,郁郁葱葱直冲天际。树干粗壮非常,估摸十人合抱都不止,生在水中,也不知根植何处,如若是从池底长出,水面之上已然高不见顶,没于水下的部分更是不可比拟了。树冠亦是大得出奇,从顶端延伸出去,繁茂的枝叶与岸边的林子连成一片,似一把遮天蔽日的大伞,将整片池子都给盖了起来,密密匝匝地遮去了不少天光,因而先前乍见时只觉豁然开朗,并无甚亮敞之感。

而西极池却在山顶,周围怪石嶙峋,崖壁陡峭,别说茂林了,几乎寸草不生,与这池子除了同样被皑皑白雪覆盖之外,再无相似之处。

宁湖衣站在池边不言不语地望了许久,牵着顾少白的手渐渐松了开来。

顾少白求之不得,趁机将手抽回,转着手腕稍稍松了下筋骨。纵然心有疑问,毫无对宁湖衣开口的*,静默片刻,忍不住偷偷往旁边斜了一眼,见宁湖衣面无表情,双目空泛,又似魔怔了一般,脚下不由一动,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顾少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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