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 (第4/4页)

呢?

余下来的一段时光里,同校的老师都发现:那老师整过的象变了个人,脸色没有以前那么红润了,话也没有以前多了,以及两颊的笑颜也不如以前了,而且,也不象以前那样上完课后等着从同一条路回家去的其他老师。现在,她每天上完了自己的课,哪怕时间再早,她都独自一人回家去了……。

看见自己的有出席的女儿又能象以前那样工作了,老实巴交的父母那块压在心坎上的沉石也随即滚落,虽然他们为女儿又能重新下床感到欣慰,可是,看见女儿面色却仍旧腊黄、活力大不如从前,知道她一定是心事未了,因此,当着女儿的面,表面上笑容可撅,内心实则是难受至极。可是,他们除了更体贴女儿一些,啥子忙也帮不上!

乡村的夜,宁静得让人内心发痛。

那梅那刚刚恢复了平静的心,随着乡村里闲散日子的延续而逐渐波动起来,特别是,每当她闭上眼睛,欧阳松那狰狞的面目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他的狞笑和史春燕那婆娘摇摆的身影。在黑夜静悄悄的陪伴下,她认认真真地想通了许多许多问题,唯一有一件事情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自己干吗要有文化,干吗要有思想?!

要是自己真能如古人说的‘无知无觉’,那该有多么好啊!——她的内心在痛苦地、绝望地呐喊!在她看来:正因为她‘有知有觉’,她的痛苦才会这么深,这么持久。前一段时间的忘却是假象,只要自己有‘知觉’,它们终归有一天是要从大脑的记忆深处抬起头来的,谁也别想阻挡。相反,越是想去阻挡它,它就越是要抬头,直到最后,两败俱伤!

于是,就在她有‘知觉’的时候,她终于又尝试着将自己从走进陵州师专的那一天起至今的一切,详详细细地解剖了一遍,直到最终产生心理失衡:自己在学校时就追求过他是事实,可是,自己真正同意把一切都奉献给他,那是在他已经分配到县城的党政机关工作之后。这也就是说,要是毕业时他没有分配进县城的话,可能自己并不会过早就给他自己的一切的,那么,也就是说,自己之所以委身于他,一方面是喜欢他那精瘦精瘦的肉体,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有一天,等到他在县级机关里混出了个一官半职时,能把自己从村小调到县城里工作去——对于象这里那样贫困落后的乡村的人们来说:今生今世,如果有朝一日能够进天堂镇工作和生活,那就如同真的是进了天堂!因此,那梅在若干次反复思考后,最终得出结论:其实,自己与欧阳松之间曾经那有啥子‘爱’呀‘情’的,那只不过是自己为了掩饰另一个目的的最好的借口罢了,而自己真正的目的是在于能进天堂!而他呢?难到他曾经就真的爱过自己吗?不,他曾经爱的不是我那梅这一个完整的人,而仅仅是爱我鲜嫩的肉体罢了!不是么?你看他那俯视着自己青春胴体时的急切劲儿,还有他那时常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他是皇帝我是臣民的架势,以及,他在向县城里的其他朋友介绍我时的那结结巴巴的样子,好象是我臊了他的皮似的,等等等等,不都已表明了一切么?

哎,事到如今,自己啥子都失去了,啥子都让他掠走了,可是自己又有啥子收获呢?自己到底从他那里得到过啥子?曾经?将来?现在,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连一张进城的‘票’都没得到,说白了,自己连那些夜总会的三陪小姐都不如啊!

天呀,这世道难道没有公平了吗?!

正是由于这一‘不公平’的感觉,才使得本已经是一出悲剧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