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 (第2/4页)
里热得像蒸笼,她本就心躁,听了婆子的话,越发来气,心火猛地一撩,将打扇的手一顿,望向底下那垂首侍立的婆子,道:“笑话,库里的冰一向都要够阖府上下用上半月,怎么就今日突然用完了?”
那掌事婆子素来知道这二小姐的厉害,心下暗自叫苦,脸上却笑道:“小姐有所不知,今年本就不比往年,城里热的紧,所以皇城里头各家王爷大人府库存冰都不够用,去昆仑山运冰的商队比往年多出了好几拨,可这路远迢迢的,终究是救济不上。咱府上的窖里本就所剩不多,那日刚到的一批又全数被宫里的公公全数拉了去,各府都在叫苦呢,今儿个,大爷又在东边开宴,请了好几家的公子,据说宫里头的好几位殿下都来了,所以从下午到现在,把窖里的冰全数送去了,现如今那边儿也在喊热,奴婢们都急得不知该怎生得好了!”
掌事婆子一通说得捶胸顿足,一副亟欲哭天抢地的模样,看得她一阵恶心。只听得一声冷笑,楠木扇柄已经被连掌重重地拍在了景泰蓝圆桌上。
那婆子心一颤,只见她已经站起来指骂道:“我看不是窖里的冰空了,是被你们这些奴才们享用尽了吧!”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这话是冤枉似奴婢们了,就是给奴婢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掺和主子们的份例啊!”婆子已经跪了下来,连声喊冤。
“哼?不敢?!”郑婉芷讥诮一笑,音调陡然尖细:“昨日大小姐多要两块冰,你们也回说没冰了,怎么今儿个大爷办宴,又有了?莫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那婆子被她问得回不上话,但却仗着自己是郑家多年的老资历,当家夫人面前也是有几分脸面的,故而倚老卖老地道:“小姐自然是尊贵的主子,要两块冰奴婢们能说道个什么?只是各房各人的份例是夫人定在那里的,这单为着谁破了例,都叫奴才们难办……”
“规矩?份例?”郑婉芷执起纨扇来冷笑两声:“这规矩是夫人定的还是你们定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与我们说份例,那我倒是要问一问,大爷的份例是多少?”
“这……”那婆子不防她小小年纪竟有此问,不禁当场哑口无言起来。
“哼!”郑婉芷当即冷哼一声,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说我什么!我今儿个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你,我可不跟大小姐一样好脾气,任你们搓圆捏扁的!你们以为巴结了大爷,就保得住自己了?我们这些当小姐的,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自然不放在你们眼里,平日里头缺斤短两的,我何时吭过一声?!可是,若要欺人太甚,哼!我倒也真就顾不得被人说拿出小姐的款儿,来与下人们计较!”
那婆子跪在地上,涨得面色通红,却又说不出一句反诘的话,只觉自己老脸都丢尽了。
那婆子走后,她的贴身丫头进来,劝道:“小姐何苦跟她那样的人动气?”
婉芷无力地坐在瓷墩子上,单手抚在额上,叹道:“若非是他们太过分,我也岂是闲得慌要与她们掷气?昨日大姐与我说这事,我心中本就堵着,今日若不给她们点脸子看,日后还不定怎样欺负我们姐妹!大姐又是那个软弱性子……”说到此处,她略顿了顿,继而冷笑:“没冰?我就不信,今日若是老爷夫人要冰,他们也敢这么回!”
* * *
今日也不知是什么名目,东院果真闹闹腾腾地到了半夜还不停歇。四面的窗子都开着,风总算带了薄薄凉气,透过碧纱橱来,将刚刚沁出的一层薄汗带去了,叫人心胸内那股无名火稍稍纾解了片刻。
梨花门处摆着一只紫铜鎏金的瑞兽熏炉,木樨香正柔柔袅袅地从那兽仰张着的嘴里弥散出来,偶尔一点清风来,那一道缠缠连连的香线便被吹得看不见了。
更漏沙沙地在角落里计时,她越来越觉得闷热,翻来覆去地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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