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离婚 (第2/4页)

院挂起了白灯白幔,在一条街上格外扎眼。

余承舟把马淑芬的遗像摆在戏院后院的香堂里,一直到正月十五,早晚各三炷香,没有一天间断。

遗像里的马淑芬宽大的脸盘,一脸慈爱,福态福像,怎么看都是个老寿星。余承舟轻轻抚摸一下遗像中的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他还记得魏建生把他带回家的时候,马淑芬亲自煲的老鸭汤。他看着古铜的瓦罐,决定永远忘掉瓦子屯。

他跪在香堂的蒲团上,感觉周身疼痛,心尤其疼。比小时候挨的鞭子还疼。他像一只狸猫一样,弓起瘦削的脊背,攥紧拳头,脸扣在地上,眼泪从上眼皮滑进额头的发际,渗进头发里。

等到他起身,地上已经汇集了两个核桃大小的水湾。

魏建生站在廊道里看着他,既心疼又欣慰,谁说不是自己皮肉出的不亲?亲儿子又有几人能做到这样?

他给戏院放了假,本来年节要大忙的,他却索性关起了门。

十五一过,王城宜想继续去沪宁大学,正不知道如何开口,魏建生过来喊她和余承舟吃饭。

魏建生亲自下厨,做了几道简单的饭菜,把余承舟和王城宜叫在一起,说:“承舟,城宜,斯人已逝,我们都要节哀保重。”

他哽咽一下继续说:“承舟,你母亲生前一直盼望着你能成家立业,可她没有这个福气。今年,你哪里都不要去了,戏院的事就暂时维持住就行,戏院里的伙计我已经打点过六个人,开销节省一些,明年只要能维持下去,我们就还能有机会。”

魏建生看了一眼王城宜,顿一顿,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城宜,我知道你很想继续学画画,但眼下,当务之急......你还是留在家里为好。”

余承舟悄悄看一眼王城宜,对魏建生说:“爸,戏院的事我自己应付得来,城宜想学画画,她也有这个天赋。去沪宁大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已经学了这么长时间,就让城宜学完吧。”

王城宜沉默着,低下头咬住了嘴唇。

魏建生沉下了脸:“承舟,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外面的世界对年轻人来说,是精彩,可是也充满诱惑。”他看一眼余承舟,不知道承舟是不是领会了他说的意思,继续说:“男人在外,和女人在外都是一样的,何况你们终日聚少离多,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余承舟听出魏建生的意思,他是怕王城宜万一在沪宁大学移情别恋,到时候不好收场。

他刚要劝魏建生不要担心,王城宜开了口,她声音不高,听不出委屈和不高兴,但是很坚决:“爸爸,妈妈去了,我和承舟都很难过。妈妈生前想让我们有个孩子,不过是为了我们的后半生考虑,希望我和承舟成家立业过得幸福。只要我们幸福,这就是您和妈妈共同的心愿对吗?”

魏建生没想到王城宜这么善解人意,他为自己刚才的话甚至感到惭愧,于是歉疚地说:“城宜,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也别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听说那画画,尤其是外国画,嗯......现在的学校男学生也有,女学生也有,心总在外面,是要散掉的。”

王城宜知道魏建生想说什么,外国画里确实有裸体画,她也画过,她的好朋友罗曼斯就是她的模特。

她看了看余承舟,又看了看魏建生,说:“爸爸,我在外面心都放在画画上,朋友之间谈论的也都是画画。”

魏建生忙说:“那就好那就好。”

王城宜接着说:“爸爸,我还是要继续去学。学成之后,我想在沪州办个画展,到时候我会把自己的作品都拿出来,让您也看看,我在外面学习的成绩。”

魏建生急了:“你,城宜,说了半天,你就是不肯待在家里。”

余承舟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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