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线生机 (第2/4页)
海,张燕玫头昏脑胀,重重叹了口气,一叹气就感觉胸前似有秤砣压着。
医生问:“孩子,你在想什么?”
张燕玫低着头,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只好苦笑。没有人会懂她此刻的想法。
医生见张燕玫不说话,也就不再追问,但她看着张燕玫瘦高的个子如此瘦骨嶙峋,还是叮嘱说:“孩子,要注意吃饭,注意营养,不要用脑过度。”
医生迟疑着,要不要把她最直接的经验告诉张燕玫,按照她的经验,张燕玫的身体恐怕不乐观。瀛洲国虽然还没有特别成体系的研究,但她翻看外国杂志的时候,看到过“乳腺癌”的科普。瀛洲国连“乳腺”两个字都还难以启齿呢。
她打量一下张燕玫,瘦,平,要说“乳腺”,恐怕连“乳”还算不上。
张燕玫站起身,医生还是顾虑重重地说:“有时间,还是去正规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好。咱们这个地方,平常头疼脑热的来拿个药,图个心理安慰,你还年轻,要好生保养自己的身体。”
张燕玫感激地谢过医生,心事重重地去了图书馆。
她坐在图书馆,眼前铺开一本鲁哥迅的小说,翻开《狂人日记》,乔增德的解读没有错,可她怎么读也没有读出乔增德那番斗志昂扬、唯我独尊的神情。
她又陷入了纠结。那么,究竟是鲁哥迅本身有问题,还是乔增德自身的“性格”所致?
如果是乔增德的“性格”所致,何以别人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偏偏是我认为有问题?
张燕玫纠结着,一个真正的人,首在自省自身。
她陷入了痛苦的自我省察中:“我如何确定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乔增德的问题?”
她问自己:“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那你自身即不完美,那你自身既不完美,就是你自身存在问题。你自身存在问题,现在你是在指责他人的问题,那岂不是自己更有问题?”
张燕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自身持存的信念正在一点点崩塌。
如果鲁哥迅就是乔增德那样的话,那鲁哥迅何以成为中国“启蒙”的旗手?如果必得成为狂人才算完成启蒙,那岂不是整个社会都得变成精神病?
她无法自我解释这个问题,鲁哥迅与乔增德,必有一个是六耳猕猴。
那么谛听在哪儿呢?
她坐在图书馆,眼球凸出来睁得老大,好像随时准备攻击别人。她觉得人人像是发现了她是个有问题的人,于是快快收拾好书包,“怕见夜间出去”一样,低着头溜出了图书馆。
可是张燕玫觉得自己无处可逃。她不想回宿舍,不想见牛莉莉、马晓娜,不想见任何一个自己的同学。
她沿着长天师大的明德湖不断地走,天凉得让人颤抖,张燕玫又感到一阵胸痛。
乳房里有个硬块,就是没有碰到,它自己也会疼。
可张燕玫顾不上奶啊腚的,头还没想清楚呢。
她想不清楚,无法解释,她的心像夜幕一样,似乎沉在地表之下。
“燕玫!”
张燕玫听到有人叫她,她回过神,左顾右盼,发现是黄繁忠。
“燕玫,这么晚了,你在湖边多冷啊?”黄繁忠看她嘴唇苍白,瘦得,实在可怜。
“师兄。没事,我今晚上休息一下。”张燕玫敷衍着说。
黄繁忠感觉到张燕玫情绪不太好,于是问道:“燕玫,你心情不好?如果你信得过我,你可以跟我说说。”
张燕玫停下脚步,看着黄繁忠诚挚的眼神,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要和这个并不知根知底的师兄议论乔增德的不是吗?万一黄繁忠和乔增德是一伙的,那自己的处境岂不是更糟糕?
黄繁忠好像明白张燕玫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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