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5页)
慌乱,我不由自主地用手按着胸口,一口气堵在那里,无论如何也透不上来。
黎顺轻声地安慰我:“太妃是急痛攻心。去请大夫来,开一帖安神的药就好了。”
“对对。”我忙不迭地点头。
然而我心底分明有另一个声音:我的母亲不会好了。
1…2 谋士胡山
我的父亲詈泓,是天帝第五子,分封北荒。然而,其实是被放逐。一段私定的姻缘毁了他。
我的母亲本是天帝聘定的女子。
父亲与她私奔,不久便被捉回,放逐已是最宽大的处置。
白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件事,但始终没有人敢提起。所以,直到不久之前,我才从幕僚胡山的口中得知真相。
记得那时,胡山语气平淡,好像提起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对我而言,却像是醍醐灌顶。
多年来的困惑迎刃而解。父亲和母亲何以相处得如此怪异?我隐约地看到了答案。
我还知道了,虽然阖府都称我的母亲“王妃”,但,她并未得到册封。她是父亲的妻子,却不是白王的王妃。天帝勉强认下她这个儿媳,还是因为生下了我的缘故。
“皇孙不能不要么!”
我觉得胡山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讥诮。可其实他的声音一贯淡漠,不带任何喜怒的感情。他这样说的时候,习惯性地用手指梳理他的山羊胡子。他很珍视他的胡子。在我眼里,那使他看起来有些可笑。但我不会告诉他。我很尊敬他,因为我深知他的睿智。
父亲为我请了三个老师,他们教我诗书、礼制和兵书谋略。可我觉得十年来我从他们那里学到的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一年中,胡山教给我的多。
我时常感觉幸运。
在成为我的幕僚那天,他说:“胡某这个人就全部交托给公子了,直到公子不再需要我。”
我很高兴,也很诧异。他是名满天下的智者,我知道有很多王侯不惜一切想要招揽他,而我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个几乎已经被遗忘的皇孙。虽然我救过他,我将他从死刑场上救下来,帮他解脱冤案。但我总觉得,他这样帮我,不只这一个理由。
我并不十分了解他的过去。有时他长时间地凝思,我看见他的额头高而光洁,便会想,像他这般智慧的人,怎会使自己陷入那样愚蠢的冤狱?但他不说,我便不问。
因为在我心里,还把他当作一个忘年的朋友,我不会强迫他提起他刻意回避的往事。
然而有一次我这样告诉了他,他却回答:“公子抬爱,但我只愿做公子的幕僚。公子不需要朋友,你注定孤单一个人。惟有如此,才能做成大事。”
我还不十分清楚他所说的大事是指什么,但我莫明地感到,他说的是对的。
胡山来到我身边的时候,父亲已经病得很重,府里的事情都由我作主,所以我可以自己决定如何支配我的时间。我辞退了书房,改而向胡山学习。
他不喜欢讲书。偶尔提起书卷里的东西,他也不会像我的老师们那样说:“公子应该好好地读这卷书。”他只会简单地说一句:“这卷书,或许还可一读。”
大部分的时间,他只是与我闲聊。
刚开始的时候,觉得他的话题凌乱而散漫。今天他会聊起各地的物产,明天改作四百年前的一段纷争,方才在谈论旧朝名臣,此刻说的却是某座城池的方位布局。然而渐渐地,我感觉到贯穿始终的脉络。就像一位画师,起先看似随意的墨迹,慢慢地挥洒成幅。
如今这幅画在我心中已成形,而且日渐清晰。
那就是天下。
有一次他说:“现今的储帝没有足够的才能治理天下。”
我听出他话里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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