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隐秘 (第2/4页)

机器,有进口,有出口,有输入,有输出。嘴里吃进去的,排泄系统排出来;读书人读书多了,笔头自然就写文章;色欲积攒多了,自然也需各个器官进行释放。眼耳鼻舌身意吸收进来的,统统要通过有限的出口再排放出去,这样人的身心才能保持平衡。

乔增德两片蚯蚓色嘴唇上下吧嗒,眼珠抠进眼眶,肚皮一起一伏,唾沫星子横飞,抑扬顿挫,保持着他独有的节奏。

他理解了他爹乔丁钩。乔丁钩用打,他用骂。打是亲,骂是爱,父子连心。

这是乔增德内心的秘密。

说话是一种动作,既是动作,就要耗费体能,说话是一种特殊途径。上课有上课的规定,不能随心所欲,但在他的办公室嘛,不能脱裤子,但能张开嘴,不能打,但能骂。

脱裤子有伤风化,打人那是犯法,说话谁管得着?

人是欲望的存在。财欲、色欲、权欲、求知欲、控制欲、性欲......皆为欲望。

说话这一动作越多,表示生命力越顽强;生命力越顽强,表示人的内在欲望越旺盛;欲望越旺盛,说的动作就越多。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导师,是最隐秘的皮囊。言论自由为他开路,c刊文章为他护航。唾沫如腥精,眼神如恶狼,金钱名声两不忘。乔增德的嘴如同肛门,肆意喷粪,引经据典,大耍流氓。

王奇不敢相信一位教授,一位博士生导师,一位在学术圈还有点儿知名度的学者,一个国家重点大学的院长,说起话来竟然会如此可怕。乔增德的话如子弹粪便密网,紧紧压住了王奇的脑神经。

她开始觉得自己哪儿都不好。她越是觉得是自己不好,越是觉得别人以恶劣的态度对自己是一种“正常”。不,也不正常。王奇陷入一种奇怪的自我反省和自我否定中。可是她又觉得满心委屈。

教师的心难道不应该和父母的心一样吗?纵然她的父母偶尔也会批判她,但王奇还是相信父母是真心为了她好。

导师不同于一般的老师,那么他的心也应该是和父母一样的心。父母无论做的对与不对,但心里始终有对孩子的爱,那么乔教授,导师,应该也是这样吧。

王奇拼命让自己理解乔增德这是“为她好”。可是,开学没多久,王奇脸上爆满了痤疮。

痤疮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有的像脓包,有的只是一点粉头,有的破了皮,一个月后,痤疮连着痤疮,王奇的脸溃烂得无法见人。

她越是觉得无法见人,她的行为就越显得怪异,她越怪异,学院的“同事”--王奇不是正式的教职工,她既无法叫学院的教师叫老师,也无法称呼他们为同事,越不喜欢她。他们越不喜欢她,就越是认为乔增德的不喜欢是一种合理。

难怪。

怪不得。

话,但凡以这两个句式开头,王奇就没有一点反驳和招架的余地。

如果世界上有小人和伪君子之分,她不知道这位导师算哪一类。

小人是背地里搞鬼,乔增德不是;伪君子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乔增德也不是。

因为乔增德连伪都不伪。他很真实。

王奇想起家里的亲戚,推辞客套那是装;有些人是装腔作势,那也是装。乔增德不是。

王奇大脑一片混乱。别人或许还会装一装,导师是真实到连装也不装。

王奇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老师”,她不知道该不该叫乔增德一声“老师”。

老师,既然被人叫做老师,那要么是知识上可以让人学习,要么是思想上可以让人学习,要么是人格上可以让人学习,要么是境界上可以让人钦佩,要么是独特的方法可以传承......

王奇不知道她要从乔增德身上学什么。

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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