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此去经年 (第2/4页)
笑一下凄然说道:“平禹,想来,你在我的生命里记忆里已经待了半辈子,忘了你,我岂不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记忆,是我自己的事。记忆,也只能属于每一个人他自己。我不感到痛苦,我只觉得遗憾。”
孙平禹看着凄然的余承舟,他消瘦得颧骨有些明显,想必魏建生的去世给他的打击不小。人生无常,人都要接受自己的命运。孙平禹心里难过,但平静地说:“承舟,我们也到了不惑的年纪。呵,都说不惑,但是人生怎么能不惑?我时常想,为什么别人可以‘正常’地结婚恋爱,为什么我不可以。你不知道,这个问题多少次困扰着我。我常常想起我去世的父亲,他和我母亲吵吵闹闹半辈子,我都不能理解。”
余承舟静静地听着,他不知道在他心里一向爽朗的孙平禹也有如此感伤的时刻。
“他们,只要足够相爱就可以在一起,可是在一起了又总是争争吵吵。”孙平禹轻叹一声,“人生海海,就像这个戏台,你方唱罢我登场。人来人往,没有谁能够在这个台上常青。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可是我总是找不到自己可以扮演的角色。”
余承舟起身,到餐吧上拿来一瓶洋酒,他无言地倒一杯给孙平禹,继续听他说话。说吧,说不定,今生,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孙平禹端起酒杯细细看着,人头马,半人半马。他忍不住笑笑,沉默了。痛苦是人类生存的一部分,一些人的痛苦是一些人的良药。
余承舟给自己也倒上一点,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口喝下,他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他声音有些低哑地说:“平禹,我守着这个戏台半辈子了,我看过那么多戏那么多电影,我想,人演来演去,其实都在演自己。有的演员入戏,有的演员不入戏,但其实并没有观众。观众看完一场戏走掉,再来一批观众再看同一场戏再走掉,其实他们看到的也都是自己。”
孙平禹举起酒杯,余承舟伸出手,两个人相视一笑,酒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余承舟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半天,他才静静地看着空空的戏台说:“平禹,去结婚吧。不要有什么负担。你适合家庭生活。”
“哦?”孙平禹倒觉得有点意外。
“呵呵。”余承舟难得一笑,“怎么,你自己不觉得?”
孙平禹也笑:“家庭生活,嗯,是什么样呢?”他想起自己的姐姐和姐夫,心里没有任何向往,只是,他绝不让自己成为乔增德那样的男人,那样的丈夫,那样的父亲。
余承舟认真地看着孙平禹,明朗的小伙子已经长出白头发了呢。有生之年,竟然见到了老了的孙平禹,余承舟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温柔。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让人心迷醉,余承舟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孙平禹鬓间的几根白头发,他骤然感到难以割舍的眷恋。刚才的平静、洒脱,就像一个虚假的谎言一样,撕扯着他的心。
孙平禹没有躲开,他把脸放进余承舟的手心里,歪一歪头,深深地亲吻了一下余承舟皱纹粗糙的手心。
余承舟心里一痛。
如果时间哪怕倒流回几分钟之前,他绝不说刚才的那番理性的话。他在做什么,他在劝平禹结婚!他在劝自己爱了半生的人去和另一个人建立家庭!
余承舟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余承舟,你真是大度!”他的喉结一上一下,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孙平禹如果走了,这么大的沪州,这么大的戏院,就只剩他自己了。
余承舟抽回手,端起酒杯,喝一口酒,没有咽下去。
悲伤像是可以传染一样,孙平禹也悄悄红了眼眶。他若无其事地说:“王琳琳,我结婚的对象,看起来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嗯,那就好。”余承舟内心明明不是这样想,但说出来的话却总是简短而冰冷。话一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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