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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身影道:「我心中已有人選,只待他來見我。」

她說完之後,便道:「汝等各自回去鎮壓四方苦境吧。」

「謹遵法旨。」

……

越過原始密林,走過一望無際的荒野,季寥在麋鹿和犀牛奔跑的草原上,赤足踏入一條蜿蜒清澈的河流中。

千載之前,季笙亦在這條河流里玩耍過。

季寥在這裡瞑目了不知多久,連河上的蜻蜓都以為他是尊毫無生命氣息的石像,在他光潔的頭頂暫時棲息。

伸手捏住蜻蜓透明的翅膀,隨即將它放飛而去。

季寥看向遠處半是被積雪覆蓋的高山,那便是此行最終的目的地靈飛派所在。

此世肉身的母親便生於斯歸於斯。

千載之前,千載之後,他都跟靈飛派有扯不斷的因緣。

季寥不是為了斷因緣而來,但亦有許多感慨。

他杳然而起,上了高山。

最終徘徊在一座道宮之外,頓足道:「蘭若寺了悸,前來拜訪貴派。」

靈飛派的道宮自有重重法禁,可哪裡能阻隔季寥的仙音。

人世間已無他不可縱橫來去之處,但季寥對靈飛派始終存了一分禮敬。他傳音之後,不疾不徐,自在宮門外等著。

宮門打開,不一會便有無數道裝女冠出來,排列開,夾道相迎。

仙音裊裊而起,更有清越的鐘鼓之聲夾雜其中。

靈飛派的歷史長河中,受到如此禮敬的人,屈指可數。

但季寥也當得起這份禮遇。

季寥緩步而入道宮,沒有施展任何神通術法。他已經無需任何神通術法來證明自己,光是深入皇宮,擊殺大涼皇后一項事跡,便已經可以永載修行界的史冊,千秋萬代,都不能磨滅他的威名。

道宮最深處,便是靈飛派的祖師祠堂。那是連靈飛派的真傳弟子都不能輕易進入的地方,如今此地,毫無遮攔,任由季寥踏入。

一道道神位排列在神龕上,其中最上面的便是靈飛派的開派祖師靈飛子,左右依次是季笙和清雨仙子,在之後,赫然是季寥此世肉身的母親驚鴻。

靈飛派神位排列,顯然是以功績和成就論,達者為先。

而神龕之前,正立著一位美艷絕俗的女冠,她便是靈飛派現任的宗主了。

她眼角略有一絲皺紋,絲毫無損她的美麗,反倒是多出一絲歲月沉澱的美好。

宗主含笑道:「我師姐大約也想不到,將來有一天你能有如此成就,且進入到這個地方來。」

「按道理我當稱呼你一聲師叔,不過我想稱呼你一聲道友。」季寥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洒然道。

宗主負手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處,如果你沒有如今的成就我自是不許的,但現在,隨你的便。」

季寥大笑道:「寥寥數語間,我已經知道道友是什麼樣的人。」

宗主道:「那你且說說。」

季寥道:「胸懷韜略,世間奇偉之才。」

宗主笑了笑,說道:「你跟我想像的不一樣,我本以為你只是縱橫世間,快意恩仇的人物,但你對世情人心的把握,顯然不遜色你的修為。我本有千言萬語,想勸你同我做一番人世間不朽的功業,到現在卻一句也不用說了。」

季寥悠然道:「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三不朽。如果不是我別有要事,這三不朽倒也可以嘗試一番,如今卻只好作罷,不能奉陪。當然我此次是有求而來,道友若有別的請求,我會酌情考慮。」

天下之大,亦只有他這等人,敢對靈飛派宗主說,她對他有請求。

宗主沉吟片刻,道:「那你所求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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