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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毕波丽却站起来一笑,鞠了
一躬,说道:“是我的名片。”一鞠躬起来,伸手又呈上一张名片。余瑞香怔怔的
望了他一眼,也没有理会,自去看她的电影。因为余瑞香虽不是个交际明星,但是
常和她姐姐到几家大饭店去看跳舞,男女交朋友,早看得惯了。不认识的男子,和
女子去说话,她却不以为奇。那毕波丽见余瑞香没有理他,却也并不见怪,他想这
是可以亲近的。他看着银幕上映出的英文说明书,口里就叽哩咕噜的念着,要表示
他懂得外国语。口里念时就把一只手的肘子,撑在架起的大腿上,却把手来托着头,
故意把身子望余瑞香这边歪。在黑影里面,余瑞香又不便去另找坐位,只得把身子
一闪,让开他些。一会儿电影演完,电灯亮了,毕波丽把他黄黝色等边四边形的脸,
不住向余瑞香这边送,他微微的笑时,又露出两粒光灿灿的金牙。余瑞香看见,又
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就离开他走了。这一次她怕又遇到毕波丽,不敢上楼,
却坐在楼下。不知道这毕波丽偏偏知道,他又赶了来坐在一处。余瑞香把脸一变,
就走开了,另外找了一个坐位。毕波丽见她走了,却不能再追,只得算了。
电影映完之后,他就先一步走,站在大门的一边,两只眼睛,只望人丛里射去。
一会儿见余瑞香出来了,他就跟在后面,余瑞香雇车回去,他也雇车在后面追着,
一直送余瑞香到了家门口,下车进去,他也远远的下了车。走到门口儿,将门框上
钉的门牌,下死命的钉了一眼。他看见大门上一块铜牌,大书特书“余宅”两个字,
于是他又知道余瑞香姓余。这一回来,他知道了人家住址,又知道了人家的姓,总
算没有白跑。仍旧雇了一辆车子,回自己的寄宿舍。这寄宿舍的房子,本来一排一
样的,毕波丽一路记挂着余瑞香,推开房门,电灯是不来火了,他找了半天,找不
着火柴,也没有点洋烛,只得在黑地里脱了衣服,就往床上一钻。这一钻,不打紧,
一个赤条条的人,在床上跳了起来。毕波丽吓了一大跳,登时想起来了,是走错了
房间,爬上人家床上来了。那人揪着毕波丽的衣服,厉声喝道:“谁?”毕波丽道:
“是我,对不住,我走错了屋子了。”那人一听,果然是毕波丽的声音,也就算了。
这样一来,这一个号子里的学生,都被他吵醒了,大家哈哈大笑。毕波丽走回屋于,
一声不言语,就睡了。
自这天以后,他就留心打听余瑞香的名字,她在哪个学校读书。先是到她胡同
口上,雇了在那里歇着的一辆人力车,到别处去,讲价的时候,格外多给七八个铜
子。坐在半路上,和车夫讲起话来,问道:“余家小姐,也坐你们的车上学吗?”
车夫道:“大小姐出了门儿了,只有二小姐上学呢。她上学有时坐我们的车,有时
走了去。”毕波丽道:“这远的道,她们也走吗?”车夫道:“不!就是这胡同口
上一拐弯,那个外国女学堂。”问到这里,毕波丽将余瑞香的学堂打听出来了。不
到两天,他想法子,又在号房那里,打听得了余瑞香的名字。这一来,大功告成,
马上他就做了一首新诗,送到他一个老投稿的报馆里去。题目是《寄心爱的她》。
过了几天,登出来了,他买了七八份新式杂志,凡是登了他的新诗的都有一份。他
把这些杂志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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