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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尘道:“他们两人,既然一个不想,一个不
懂,我们何必听评书掉泪,替古人担忧。”吴碧波道:“不过我又猜他有些想我说。
今天他先是提到余梦霞到北京来求婚,其后又叫我到你这儿来,故意把这两种事联
系到一处,似乎对我取瑟而歌。”
何剑尘道:“这是你心理作用,有此猜想。余梦霞到北京来求婚,是有这个事,
他也知道吗?”吴碧波道:“他知道不很详细,说是你知道这事的内幕。”何剑尘
道:“我是知道。他原配的夫人,就是他爱人的侄女。”吴碧波道:“他作的那部
《翠兰痕》,就是他的情史。那书上所说,他的夫人,是他情人的小姑子呢。”何
剑尘道:“因为侄女晚了一辈,他只好那样说。这位夫人,倒也贤淑,过门以后,
夫妻感情也还不错。只是他的母亲,是一个悍妇,最会折磨媳妇儿。所以不到几年,
他那部小说,竟成了谶语,书中的女家人物,死个干净,他的夫人,也死了。这又
合了他那哀感顽艳文章的腔调,作了许多悼亡诗。在他实在无意出之,不料数千里
之外,竟有一个翰林公黎殿选的小姐,为他的诗所感动,和他心心相印起来。于是
他有到北京求婚这一件事。”吴碧波道:“天下真有这样的好事,我吴某怎样遇不
到一次?”何剑尘笑道:“我既不作言情小说,又不作香奁体诗,谁来注意你?”
吴碧波道:“这黎小姐有诗给他,他当然有诗回答了。就是这样发生关系吗?”何
剑尘道:“就是这样发生关系的。他们第一步是通信,第二步是交换相片,第三步
就是求婚。”吴碧波道:“难道求婚,也是在通信里面说出来的吗?”何剑尘道:
“那却不是。听说余梦霞到北京来以后,写信给黎小姐,约她会了几回面,现在正
在交涉中呢。”吴碧波道:“这小姐叫什么名字,也是明星之流吗?”何剑尘道:
“听说叫昔凤,倒是一个旧式的女子。他们二人要是成了夫妇,那真可以说得是姻
缘有定。”吴碧波笑道:“这样说来,词章小说家,不可作而可作。你看,余梦霞
是如此,杨杏园又是如彼。”何剑尘道:“你们当学生的人,要老婆的法子,那还
少了?何必羡慕人。你不是和几个同学,组织了什么星期讲学会吗?里面有女同志
没有?”吴碧波道:“有。”何剑尘道:“这还说什么呢,佳人才子的勾当,不是
尽量的可以做吗?”吴碧波摇手道:“罢了,罢了!我们这会里,统共五个女同志。
都是尊范不堪承教。我们原不是才子,她们到佳人的程度,也只好望来生。”何剑
尘道:“何以一个漂亮的没有?”吴碧波道:“漂亮的自有人去仰求她,就不屑于
人会来俯就了。”何剑生道:“然则你们组织讲学会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吴碧波笑道:“他们的目的,大概如是。我是被他们拉入会的,只到过一次,是没
有目标的。我要找老婆,是不在这里面去找的。”何剑尘道:“难道你也要贤妻良
母这种人材?”吴碧波烦腻起来,说道:“得了,得了,不谈这个了。杏园说你好
久就要找我了,找我什么事?”何剑尘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因为有个通信社,
要请一个编辑,叫我物色人才,我想介绍你去。不过又一想,你已做了官了,还干
这个?所以又中止了。”吴碧波道:“报馆里的记者,那还可以干干,通信社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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