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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要兼任访员的,这个非我所长。”何剑尘道:“何如?我猜你就不干。”吴
碧波道:“你莫笑我这份差事。这种打吗啡针的机关,也疲下去了,昨天才拿到上
个月的薪水呢。将来还不是一个月压一个月,越欠越多,这里面的人,也就慢慢变
成灾官。”何剑尘笑道:“昨天发了薪水了吗?请客请客。”吴碧波道:“发薪水
又不是发浑财,请什么容?”何剑尘道:“你们这种谘议顾问之流,拿国家的钱,
不替国家做一点事,还不算发浑财吗?试问你在学堂里上课,为贵机关办了什么事,
要拿这百十块钱一个月?请客请客!”
吴碧波被他一质问,也无辞可说了。当真就答应请客便问上哪家馆子。何剑尘
道:“南方馆子,吃的太多了,今天换一个特别些的地方如何?”吴碧波道:“吃
烤鸭子去,好不好?”何剑尘道:“不肥的鸭,不好吃。肥鸭呢,不说别的,我们
两人也吃不了一只鸭,而且吃了烤鸭之后,心里总觉腻得难受。”吴碧波道:“吃
河南馆子去罢。”何剑尘道:“河南菜,样样都甜,也不好。”吴碧波道:“河南
菜虽然是甜的,却甜得有味,倒不很讨厌。”何剑尘道:“也好,我们上大栅栏去。
那里的老德福,倒是真正的河南厨子。”两人又谈了会子,便一路到大栅栏来。到
了一个黑胡同口上,挂着一个大纸灯笼,就是老德福门口。走进黑胡同,一阵油香,
刀勺声早随风而来。走进一重灰沉沉的屋子,一列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一个伙
计走过来笑道:“您啦,两位,雅座没有了。就是这儿罢。”大家既是吃口味来了,
就不能考究座位,只得坐下。吴碧波开着单子要了菜,正在等着。只见一个五十多
岁的人,走了进来,东张西望。他穿着毗叽袍子,玄呢马褂,胸面前扣子上吊了一
块珐琅的徽章,分明是个官僚。何剑尘看见了,便站起来招呼道:“那不是卫梅庵
先生?”卫梅庵道:“原来是何先生。几位?”何剑尘道:“两个人。卫先生是一
个人?”卫梅庵道:“唉!为人的事,跑了大半天,回去吃饭都来不及了。”何剑
尘道:“难得遇到,请到一处来坐罢。”卫梅庵虽然谦逊了几句,究竟没有了座位,
只得坐到一处来。何剑尘便给吴碧波介绍认识了。何剑尘道:“梅庵先生,是怎样
的忙法?”卫梅庵道:“我倒是个闲人哪。这几天为着梦霞的事,天天和黎家老头
子纠缠,麻烦得很。”何剑尘道:“是婚事问题么?”卫梅庵道:“是的。这位黎
殿选老先生,抱着古礼,绝对反对自由结婚的。如今偏是他的小姐,要以身作则,
这真是与他难堪。我现在受着梦霞的重托,正在向黎老先生疏通。不过他公事又很
忙,竟不容易会面。弄得我牺牲工夫不少。”何剑尘道:“有梅庵先生出来作月老,
大概这事可以成功了。”卫梅庵摇摇头道:“难说难说。”这时菜已端上来了,三
个人一面喝酒,一面谈话。卫梅庵道:“要说梦霞的才学呢,尽可以配得上黎小姐。
就是年岁大一点,他今年三十六岁,已是中年人了。再说他的家境,实在贫寒。而
且他的令堂大人,听说治家很严。就是为这两点,我不敢太说死了,免得黎老先生
将来埋怨我。要说穷呢,他们小姐的妆奁,大概可值万金,那还可以补助补助梦霞。
只是他那位令堂的问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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