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1/5页)
李世民的神色完全是身为人父的自豪,“待承乾回来,差不多也该是他大婚的日子了。”
若水宽下心来,终于,又一桩心事可以放下了。
贞观九年,五月,李靖追吐谷浑主伏允于乌海,且未,破其大军,伏允后被其左右所杀,其子慕容顺被立为可汗,降归于唐。
又是一场大胜,自从贞观元年以来,大唐的子民们总是带着无比崇敬与骄傲的心情看着他们的君王给他们带来越来越广阔的疆土,可有一些人的心情却更复杂些,因为他们的儿子正冲杀在沙场之上,生死由命。若水第一次深深的体会到了这种心情,尽管她清楚承乾或许是这次西征大军中最安全的一个,可毕竟刀枪无眼,而凭他的骄傲又怎能容忍自己畏缩在他人之后,必定会想要身先士卒。又如若他的身份被吐谷浑的探子所知晓了,如此慢慢的征途,即使是李靖也未必能保全他的安危。
当从沙场归来的长子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若水几乎是喜极而泣,高挺的个子,五官越发洗练的面容,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迫人的光芒。
承乾跪在若水的膝前,沉声道:“儿子不孝,未能在娘亲病时服侍左右,请娘亲责骂。”
若水将承乾拉起坐在自己的身边,“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么多规矩?和娘说说,身上没伤吧?”
承乾沉稳的一笑,隐隐带着几分李世民的神态,“不用担心,我没伤到哪里,倒是娘,您的气疾还有犯过么?”
若水语带宽慰道,“已经快半年了,你爹连立政殿的大门都不怎么让我出,哪里还会有事?”
承乾神眼中也掠过笑意,“这次回来,爹许了我一个月的假,儿子趁此机会也能好好陪着娘。”
“才看你似乎大了不少,怎么这会儿又说傻话了。”若水的嘴角扬起温和的笑容,“以你爹的性子,又怎么会平白放你一个月的假,自然是给你大婚用的。经此一役,我们也总算可以放心你担起国事家室的责任来。”
承乾内敛地笑了笑,全然不见出征前的那份执拗的迫切,“娘,儿子大婚的事情就交给礼部和内务省的人去打理吧,您切勿太过操劳了。”
若水暖暖的笑道:“你就安心做你的新郎吧,未晞这段日子也足实为你担够了心,快去见见她吧。”
承乾依言退出了母亲的内室,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敛去了,只剩下平静与坚忍,与他的父亲不同,战场留给承乾的并非豪气万丈的英雄气概,而是傲气之外的深沉之色。世人只知此行西征不过只是唐军不败神话的继续,却并不深晓个中不可为人所道的艰险。
四月,当敌军败退之迹,是否应该立刻乘胜追击,几乎引起了诸多将领的分裂,而一路上跟随北军的他理所应当地继续跟随李靖深入群山之间。赤水源之战,自己所在的一人马被吐谷浑大军围困,漫天遍野的血色断肢,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实而残酷的看见什么是惨绝人寰,杀或者被杀,那个世界是如此的简单。
尽管被薛家兄弟尽量的保护在身后,可是当胯下的战马悲鸣的倒下,手臂,肩膀被深深的划开之时,痛也已变得麻木,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将无法再活着回来,视线迷茫的眼中甚至出现了母亲那清润含笑的目光,死也许就在不远之处等着他。
然而,援军在最后一刻还是出现了,当承乾再醒来的时候,大帐之中,李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中出现了无比的欣慰,“太子殿下您再不醒来,老臣几乎要向陛下自刎谢罪了啊。”
承乾艰难的扯动着嘴角,“李将军,父皇早已说过,即使有什么万一,也是我自己的责任。”不是儿戏,也不是累赘,承乾用平静的语气,夜一般的眼眸,宣告这便是大唐的储君应有的尊严与担当。
身上的伤其实还根本未好,方才在母亲那便强忍着,不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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