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 (第2/5页)

却完全没料到病后第一天出门,会是这等夸张煽情戏码迎接自己。一时竟没了真实感,有如欣赏一场滑稽剧,恨不得捧着肚子仰天狂笑。想起这年月这环境还是相当吃这一套,也无怪傅流氓要豁出面子使这招。他固然是舍了脸皮做戏,然而看的人——除了自己兄妹——却未见得会如此想,今后的舆论导向可就难说了……

围观者瞧见宅院主人出来,纷纷住口,等着看好戏。

子释迈出门,往前踱两步,站到傅楚卿面前:“傅大人要练铁布衫,怎的不去禁卫军校场?跑到私宅门前惊扰良民,这可不好。”

三面看热闹的尽是这条巷子各家仆役小厮婆姨丫鬟,主人非富即贵。不少见多识广的已经认出大名鼎鼎的理方司傅大人,对于傅大人何以堵在襄武侯和忠毅伯的宅子门口负荆请罪,无不产生浓厚兴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支楞起耳朵收集现场八卦。

傅楚卿盯住眼前那双重缕云头朝靴尖儿,俯首认罪:“小免,我对不起你。”

子释一张脸冷若冰霜:“你叫我什么?”因为大病初愈,兼之天气阴寒,他紫袍官服外头罩着墨呢大氅,衬得金丝冠下眉眼嘴角愈加细致,跟螺黛丹朱描出来似的。围观众人看场中二位这情态,十之八九心下明了,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神色,有几个甚至意味深长的拖着尾音“哦”了一声。

傅大人美色当前,备受鼓舞。再接再厉,迎难而上:“免儿……我错了。要怎么出气都由得你,只求你肯原谅我……”

子归气得狠狠跺脚:“你!你说不会闹得人尽皆知,你这无赖!阿文,拿刀来!”

子释摇头:“拿刀做什么?他还能跪在这乖乖让你杀?一打起来,”指指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看的人可就更多了。”

傅楚卿仰起脸,冲子归邪邪一笑:“是你们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可不是傅某人我。”眉毛一挑,哼道,“我就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叫这西京城里都知道,你大哥是我的人,看谁敢跟我抢……”多亏傅大人好身板,光着膀子跪在地上,照样气势十足。

子归飞脚踢去,傅楚卿一个贴地铁板桥,及时躲过。

子释拖住妹妹:“你看,我说了吧,这人太无耻,咱们失之厚道,比不过的。这种无耻之尤,越理他越得意,只当看不见最好。叫温叔把车驶出来,我这就上衙署去。你们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身边诸人眼里冒火,都不肯挪步。子释叹口气,对李文道:“也罢。阿文去拿根长绳,把咱家门前这段圈起来。跟各位街坊邻居说说,傅大人武艺高强,身材一流,在这儿练赤身铁布衫,欢迎欣赏。远观免费,近看收费一文,时间不限。因为傅大人不慎得罪了我忠毅伯,如若有人近看时顺带吐口唾沫,咱们家倒找一两……”

…… ……

子释进了兰台司,下属们都围上来殷勤问候。就连对面制命司、前头文渊阁、后边国史馆各位大人,听说他来了,也一个接一个过来探望。结果这一日忙于应酬,几乎没干别的。散衙时分终于清静了,强打精神,把这些天的工作日志摊开,检查进度。刚看得两页,李章就进来催大少爷回家。

万般不情愿的放下,就见隔壁王宗翰出来,停下脚步等着自己。

虽然只大略过目,也知道下属们并没有懈怠,于是道:“这一个月,辛苦王兄及各位大人,实在惭愧。”

“分所当为,子释这么见外做什么。”王宗翰一边替他打帘子,一边道,“风寒是险症,最怕复发,天气又往冷了走,还得千万小心……”

两人闲话几句,子释随口说起时间紧迫,顺带提及今天络绎不绝的应酬,颇觉诧异。

王宗翰笑:“你可真是“不识如来面,只缘佛在心”。你不知道你们兄妹三个,如今已是这西京城里风头最健的名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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