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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后来的日本陆军大将、陆相、甲级战犯,一个名叫真崎甚三郎,后来的台湾总督、陆军大将,这一期里面的日本毕业生还有:小矶国昭、本庄繁、松井石根、阿部信行……都是日本陆军界的一代精英,但都惨败于蒋百里、蔡锷手下。甲午战争中国的船沉没了,但在另一战场,中国的学生却打败了日本。从此以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规定中国留学生必须与日本学生分开授课,以免再出现难堪蒙羞。

铁马几曾入梦(3)

对荣获军刀一事,蒋百里说:“什么天皇赐刀,在我看就是狗屁!要不是争第一为中国人长脸,谁要那破刀?”

我们知道当时留日的中国学生,有的是胡闹镀金,有的是消磨时日,鲁迅在散文《藤野先生》里讽刺过,但很多血气方刚的青年才俊是因为甲午战争的失败刺激,发愤为国寻一出路到东瀛来的。蒋百里年谱曾记载,光绪二十二年,蒋百里十五岁,“公耻于甲午之役,于读书外留心国事,阅《普天忠愤》集,常中夜呜呜,矢为国自效”。

蒋百里、蔡锷以拯救国家为己任,他们不是武夫,可以说是书生从戎,君子豹变,其实从曾国藩、左宗棠起可看作是近代文人领兵之滥觞。这对于割除旧式军队之痼疾,收束世道人心,无疑是暗夜的幽光。

在蒋百里留日的时候,还有一事就是苏曼殊曾加入他和陈独秀酝酿成立的爱国组织青年会,苏曼殊退出早稻田大学,转入成城学校学习陆军,立志做一个杀敌的军人。

苏曼殊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是一典型的混血儿,增田涉《鲁迅的印象》曾写到苏曼殊:他(指鲁迅)说他的朋友中有一个古怪的人,有了钱就喝酒用光,没有钱就到寺里老老实实地过活,这期间有了钱,又跑出去把钱花光。

与其说他是虚无主义者,倒应说是颓废派。又说,他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不很清楚,据说是混血儿……我问道,他能说日本话吗?回答说,非常好,跟日本人说的一样。实际上,他是我们要在东京创办的《新生》杂志的同人之一。问那是谁?就是苏曼殊。

苏曼殊十二岁那年,曾大病一场,病中的曼殊被家人扔在柴房里,气息奄奄而无人过问。后来,他竟又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这一经历给幼小的曼殊以沉重的打击,以至他小小年纪就看破了红尘,去广州长寿寺出了家。但有一次他偷吃鸽肉被主持发现,只得出了庙门。后来又曾因情感出家,开始了他风雨漂泊的一生。

一九○三年,苏曼殊报名参加“拒俄义勇队”,被编入学生军甲区队第四分队。这年九月,苏曼殊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临行前,他作诗:

蹈海鲁连不帝秦,茫茫烟水着浮身。国民孤愤英雄泪,洒上鲛绡赠故人。海天龙战血玄黄,披发长歌览大荒。易水萧萧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

应该说蒋百里是军人也是文人,军人少有的儒家情怀,文人少有的墨家的侠气,在他身上浑然一体。其实蔡锷、鲁迅、苏曼殊身上都有一种豪侠气、奇气、超迈之气,他们处在大破坏与大变革的时代,他们身上显现的是一种新的质,和古代的旧文人是不可以同一眼光视之的。

蒋百里是在传统诗书里濡染而起的,虽为军人,马背翩翩,但遇事温婉,除非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是见不到他流血五步的那种豪迈与决绝的。

一九一三年六月十八日清晨五时的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一阵紧急集合的军号把全体师生两千余人拉到了尚武堂前,大家看到校长蒋百里满脸怒容,全副武装,腰佩军刀走至台前,然后用沉重而低沉的语调开始训话:

“……本校长自到校以来,亟思整顿学校,俾诸生军事教育达到完全之希望。岁月如梭,于兹半载矣!奈阻力横生,困难愈甚,试观校内,以材料言,则骑兵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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