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长流36 (第1/2页)

曾经的谨王,也即齐之谨,最后,确实是见到了他的母后,就在那一座不大不小的陵宫里。

此地,便也就承载了他母后的一生。

他在里面席地跪坐许久,直到自身较为虚弱的身体,实在是受不住这陵宫的阴寒冷湿了,他猛地咳了起来。

他后又惭愧道,“母后,孩儿惭愧,今日怕是又不能再多多陪您了,请您见谅。还有便是,孩儿明日再来看看您。”

“既如此,母后,孩儿告退。”

齐之谨眷恋地看着那沉寂的皇家尊荣棺椁,自顾自说完,叩首行礼,便退了出去。

而外墓室里,有他的随从和妻儿。

温婉的大氅绒装女子,曾经的谨王妃,已是身怀六甲。她有些担忧地看向他,“夫君?”

她没有进去,她如今身子笨重,进到这一层墓室,已是不易;加之里边阴寒过甚,齐之谨舍不得让她再进去。

“瑢娘,我无事,我们走罢。”他过来小心揽着她。

“好。”她点点头,便跟着他出去。

齐之谨万分仔细地揽着他的妻子出了陵宫。

他没什么姬妾,他既娶了尚书令的嫡次女、这位他人家中的娇娇女,便会好好待她、珍爱她。

再者,父皇为了除掉永伯府,不惜以她的父族,即尚书令大人为棋子……

今朝,她再也没了娘家挚友。皇陵山高路远、松柏碧顷永常,她有的只是他,以及他们即将到来的亲儿。

加之,他从前去争那帝位,也只是为了他的母后。

他知他的母后,是不快乐的,外祖强逼她、权势强压她。所以,他若成了帝王,必让他的母后,再无桎梏、了无牵挂地去追寻自己所衷之事、所爱之地。

可如今……

也罢,母后在另一边会好好的,他也会好好的。

………………………

书房里,红木棂条的双交四椀花窗棂外,虽为江南之地,却已是琼花飞舞、入目皑皑。

男子披着狐裘大氅立于窗棂前,头戴平巾帻,并以髻贯帻固定着,儒雅俊秀的面容却是暗沉沉的,手中紧捏着密信,筋脉暴起。

齐璟琛猛地转身,沉声吩咐侍从,“来人,备通幰车入禁城。”随即大步出去。

“诺,殿下。”另一侍从为他撑起罗伞,为皇亲贵胄的青伞朱里。

齐璟琛置身冬雪中,狐裘大氅似与漫天琼花交融,但银粟地上一双玄色笏头履尤为明显,正飞快地来回交替着,可见他已是急于星火。

不多时,他便赶到了长宏宫。而正殿中,屏退了众内侍宫人,他的母妃惶惶然,正同他沉默寡言的舅父、廷尉司法大人李睿,各立一边。

此时,他们齐齐看向他。他微喘着气,脚步一顿,忽的就胆怯起来了,但这事,容不得他退缩!

齐璟琛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在瑞贵妃惶然又带着微妙希冀的目光下,选择看向了他的舅父,开口询问。

他极想同平常笑笑,却面色寡淡极了,“舅父,我母妃到底是谁?”

瑞贵妃见此,心凉了半截。事到如今,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儿,宁愿相信她不是他的生母,也不愿接受她原本的身份。

那位子,当真可怕。

李睿没什么表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琛王殿下会做出这个选择。

他沉吟片刻,欲开口,那边的瑞贵妃却抢先于他,冷静出声,“璟琛,母妃怕是要叫你失望了,我的本名,安怡芹,亦本为连州太守二郎君谢旻渊之妻。”

齐璟琛颤了颤,心里最后一点妄念猛地破灭,直愣着目光,始终不敢直视自己一向亲厚的母妃。

而安怡芹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亲儿,看着他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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