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拘格 (第2/3页)

近乎透明的那双手交叠在身前,双膝屈出一副疏离的姿态,“客气了,沈三公子。”

视线里,沈文倬单薄的身形明显颤了下,交叉着的那双手渐渐地、渐渐地握紧了。

所以啊,人生来就是遭苦难的。

明明是心不甘情不愿,可在当下这等境地,却是不得不狠下心来如此做。

沈南宝明白,怜怜看了沈文倬一顷儿,便嗐然着同陈方彦告了辞,出了陈侯府。

萧逸宸自然紧跟其后,虽说步子还算飒沓,背影还算赫赫,可观看正面,一双眼虚着,也不敢正瞧了沈南宝,只能寻机瞥那么几下。

大概是瞥的次数多了罢,那本来靠着车围,正漫不经心看着两壁街道向后退的沈南宝,突然转了头,望住了萧逸宸,“大哥哥,我没事。”

车幔翩跹,漾进来粼粼天光,天光下她的眸子晶亮,直把萧逸宸看得窒住了,反应过来,他囫囵地嘬了嘴,“你别想太多,他自个儿要钻牛角尖,还得赖在你本分的头上么!”

沈南宝门清他心内的担忧,嘴角抿了抿说省得,“我没想他,我是担忧着您。”

回想起方才沈文倬的姿态,浓睫慢慢盖住了沈南宝的眼,显示出一副凝重的神情,“我刚才同他撂明白了话,是与你同气连枝,而他那般和我断绝关系,也是说明了,沈莳的事他必不会罢休。”

,!

沈南宝蠕了蠕嘴,借着说话的当口觑了眼他,发现他正敛着眸,紧抿住唇,显然是有事的样儿。

沈南宝知道,于萧逸宸这类人来说,赴官场如蹈火海,稍有不慎,便是三木加身,所以需得嘴有个把门,肚能有海量,能掖得住事,把算计放在心里,这样才能不惹人注目,才不坏菜。

所以她再焦急也会按捺,只把应该说的说了,“我不好撬人嘴舌,也不愿过问官场的事,我只希图着您行事翼翼,从前你光杆子一个儿,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而今不一样,也是拖家带口的了,行事到底要审慎二分。”

说完,脸膛后知后觉的臊了起来。

虽然她意思是他如今也是有妹妹、有家人的人了。

但不知为什么,这话过了嘴,却变了味,仿佛是在说夫妇。

夫妇二字掠过心头,是牵筋动骨的酸涩,闹得腰肚儿又酸疼了,沈南宝忍住了捂它的动作,却没忍得住煞白的脸。

萧逸宸见状,刚刚还因此话咂出来的甜一霎没了,忙忙道:“是又疼了?”

他听到她唔了声,愈发手忙脚乱了,一壁儿催促着车把式快点,一壁儿福灵心至般的,又想起方才在陈侯府看到的那盏茶。

茶茶茶!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她来月事的?

不止如此,还有先前那鼻痔!

为什么她的事陈方彦那腌躯老都知道?

萧逸宸越想越不周章,忍不住的,有了气性,“所以,好端端的在家里歇着不好么?非得去那个陈侯府,见什么三哥哥,这下好了,三哥哥见没了,这身子也不爽快了!”

他语气拭雪钢刀般的凉,听得沈南宝直泛委屈,捂住肚儿,也没什么好声气了,“大哥哥说得是,是我不爱护自个儿,这下好了,吃着了报应,大哥哥您也别叫车把式快点,您就让他慢点,疼死我最好了!”

萧逸宸听着刺耳,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你不爱护自个儿!你既知道,那你还同那个陈方彦说什么月事!你是真真的期待着他找了官媒登我们郡王府的门呐!”

沈南宝觉得他不可理喻,她怎么待陈方彦的,他又不是没瞧见。

怎么又说得像她欢喜陈方彦似的。

更何况,她在他心目中就是这么个不矜持的人么?

这样的事她都不害臊地同旁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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