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5页)

埋怨她让我学那些晦涩的诗词歌赋。

我突然很想流泪,看到她不复平日的羸弱模样。

她有些有气无力,眼眸中已没有了昔日的光彩,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她的眼睛,那是怎样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啊,淡淡的紫瞳,流光溢彩,凝聚了无数的诗篇画章,可现在这双眼睛却是暗淡呆滞的,她徐徐地说道,仿佛说的并不是她自己:“我曾是那样怨恨你爹,怨恨他的始乱终弃,怨恨他的多情,可是,裳儿,到现在,我才发现是我自己的心结困阻了自己一辈子,我…竟然不再怪他。我去了之后,你就到宛城去找你爹吧!”

那是母亲临终前一日给我的嘱托,那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我的父亲原来还没有死,而且还是天阙王朝的定北大将军。

我记得我是哭着冲出了母亲的房间,故意忽略了她的担忧和后悔。

现在我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当时我就知道陈沅江对她的痴情,知道她对我的希望和寄托,更能懂事地理解她劝慰她,她走之前也不至于那么遗憾,而我,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悔恨。

我记得,自那日之后,我便有了怨恨,尤其当我真的找到了陈沅江之后,便延续了母亲那一辈子所伴随的怨恨……

将母亲安葬之后,我在她的书房里找到了她一生中最钟爱的瑶琴,我还记得在放置瑶琴的桌案所相对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的男子俊逸不凡,眼眸清冷,题诗的字迹清秀流转: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母亲啊,你的心曾是怎样的悲伤?

我几乎可以立刻肯定,画上的男子是陈沅江,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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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浩廿三年元宵节前夕,天色阴沉,雪花纷扬,如同飘舞的柳絮,灵动素洁,就是在这样一个傍晚,我带着丫鬟雅卿和侍读秦磊来到了宛城——天阙王朝的都城。

其实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打算投靠陈沅江,然而在宛城的第一茶楼“湘愿”我遇到了陈念娉——据说是当时陈沅江很宠爱的女儿,骄傲跋扈,这让我改变了注意。

记得在母亲的书房看到陈沅江的画像之时,我曾有一时间的恍惚,那的确是一个出色的男子,仅仅是画像,便具有着令人屏息的神采,这种人,无论在哪里,都是不会让人忽视的,于是,我突然有了一个决定——待母亲的孝期守满之后,便去宛城寻找陈沅江,但只是见见而已,因为我很想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居然能让母亲将一辈子的怨恨化为释然?

到了宛城之后,我遂让秦磊寻找宛城最风雅也最奢华的客栈,他却告诉我在宛城最有声望的是其第一茶楼“湘愿”。

我们便驰车而往。

在母亲过世之后,其实我并不担心以后的生活,母亲虽然一生忧闷,但她却是一个商业奇才,头脑慎密,心思善转,她以一种他人无可比拟的智慧将“秦月山庄”打理得井井有条,身家不菲,储藏丰厚,若非如此,我根本无法支撑“秦月山庄”的未来,也正是因为母亲给我留下的这笔财富,我才能顺利地打理之后的产业“涵漪”。

估计湘愿的伙计见多了贵胄,因此当风尘仆仆的我们在投宿之时,一名店侍显得很是漫不经心,只见他不屑地打量着我们的倦容,面无表情地推辞着雅间已满,耐心不足的秦磊气恼不过,遂将厚厚的一叠银票甩出,那伙计便立即换了语调,嬉皮笑脸地将我们迎到了“兰坊”——湘愿最好的雅间之一。

我心中冷笑,好一个势利的小人,原来京城的风气也不过如此!

就这样一番波折,我们便在湘愿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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