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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們幾個要改姓,李玲和李小山兩個還好說,李大山卻極為的不舍,「娘,我們為什麼要改姓啊?」

「因為我不想再起你們的爹,不想回想你爹他們對我們母子四人的絕情。」季秀面上示弱道。

李大山心裡不由被勾回當天,重新想起李錦章對他們的冷酷無情,那雙眼睛裡只有他自己,並沒有妻子和孩子。

而且,他們已經被人用錢買斷了李家對他們的恩情,就算改姓,也沒有任何對不起李家的地方。

李玲和李小山兩個當即表態道:「娘,我們改姓,以後是要跟著你姓文嗎?」

「不,娘也改姓,改姓季,你們娘我當初的名字,也是你們爹取的……」

幾個孩子聽了不由酸楚不已,李小山哭道:「爹不要我們了,爹好壞呀。」

李大山不由垂下肩膀,道:「好,我們一家都把姓改掉,在這裡重新開始。」

至於李家,就當他們徹底兩清。

季秀一家四口改姓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外面的人不知道季秀的事,府衙內的人卻全都知道。

一時間,所有人,不管男女,都猛的心頭一凜,對季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有了大致了解。

如果說他們之前對季秀的印象是來自和縣令雲清泉的認識,那麼現在他們就是敬畏季秀本身。

現在這世道,女人改嫁都得鼓起勇氣,讓孩子連夫家的姓也都捨棄了,那絕對是一個狠人。

也因此,季秀接手府衙採買極為順手,不過幾天,府衙內的伙食就恢復了正常。

對外,雲清泉這個縣令也漸漸上手,不過出乎意料的清閒,每天雲清泉坐到堂前,都沒有百姓進來擊鼓鳴冤。

這樣待了幾天,雲清泉終於坐不住,過來找季秀,笑著道:「要不要陪我去外面轉轉。」

季秀身為採買,每天都要跟外面打交道,只是幾天,對青雲縣的熟悉就超過了雲清泉。

雲清泉換下身上的錦袍,穿上熟悉的粗衣麻布,身上是怎麼都遮掩不了的俊逸風姿。

等出了門,雲清泉走在街上,對季秀沉聲道:「其實我很清楚,沒有人來府衙,不代表青雲縣就是太平一片,像戲文裡面,兩個百姓為了一枚雞蛋在大堂里爭的面紅耳赤的故事,現實根本就不存在。」

現實中,百姓們見到府衙都是繞道走的。

也許世上真的有那種愛民如子的好官,可是那種實在是太少太少,以至於雲清泉一路從京城走過來,一個都沒有見到。

現在,雲清泉也即將成為他們心中的一員,光是想想就讓人不甘心。

這話雲清泉不敢跟手下說,因為他們理解不了他,反倒是季秀,雲清泉知道季秀不會和其他人一樣。

其他人對待他這個父母官都是俯視的態度,只有季秀態度一如既往,把他平等看待。

當然,這也就是心胸寬闊的他,其餘有官身的官員更喜歡看到百姓們的畏懼,而不是波瀾不驚,好似他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季秀。

「不知以往青雲縣的大人們都是怎麼獲得功績的?」季秀問雲清泉道。

雲清泉一嘆,道:「少命案,靠科舉。」

命案還好說,這屬於突發狀況,科舉也差不多,科舉最少一年一次,官員治下能出什麼科舉苗子,也差不多看運氣。

除此之外,政治清明、百姓愛戴,那都是為官的高標準。

「那大人覺得科舉的難點主要在哪裡?」季秀繼續問道。

「書籍太貴,老師太少。」雲清泉道。

科舉時代,造紙術早就被玩的花樣百出,可是書籍的數量依舊沒有過剩,因為它們還缺少一樣東西,沒有那樣東西,光書籍的人工費就是一筆很大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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