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 (第1/2页)

“柳……先生……你……怎么了……”

话声未已,柳蝶衣已喷出了大口鲜血,他却是倔强地直立不倒,一只手力拄着地上剑把,那一双灼灼而视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直向简昆仑盯着,仍然是狂态如昔,哪里有丝毫求怜妥协之意?

只是时美娇却已泣不成声:“蝶……衣……先生……”

不知何时,她已荏弱的屈缩在柳蝶衣脚下,紧紧抱住了他的双腿,不时用她苍白的脸在他膝上磨蹭不已,声声娇呼,点点红泪,真个望之断肠。

柳蝶衣霍然发出了狂笑,笑声未已,再一次喷出了怒血……脚下再次打了个踉跄,犹然是挺立如昔。

“小美子,不要啼哭……这哭声太叫我心里生烦,好生惹厌啊……小美子……快不要哭了……”

时美娇应了一声,果然不再哭了。怯怯颤颤站起,向着简昆仑打量一眼,又回头向身边的柳蝶衣望着……

仿佛是她已经有所感触,一时不寒而栗。

“我不行了……你也不行了……”柳蝶衣说,“如果苟生,不如好死,飘香楼的主人和他的女人,不能让人家耻笑,更不能容人家摆布……小美子!你先走吧!我随后就来……”

时美娇蓦地睁大了眼睛,一片笑靥,显示在她极其憔悴的脸上!

“你……说什么?”

“我……”柳蝶衣大声道,“我要你死!”

“我知道……我是问……”对美娇声音抖颤着,“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女人……

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柳蝶衣一声长叹,凄凉笑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小美子,带着你美丽的梦去吧!”

时美娇望着他解颐一笑,甜甜地说了个:“好!”

蓦地,她身形纵起,有似飞云一片,直向身后悬崖投身坠落。一如彩云翩飞,她所留下的人生最后姿态,虽只是临去的惊鸿一瞥,却依然美丽动人。

寒飕飕地起了一阵子风,惹得林木萧萧作响,简昆仑直觉得有些寒冷。

柳蝶衣灼灼目神,仍似瞬也不瞬地向他望着,憔悴的脸上,竟洋溢着一片微笑!

或许是这人生他已看透、看穿,戏之嘲之,又将何妨?

风势再起,掀动着他身上支离破碎的白色丝质长袍,蝶儿也似的随风起舞,便在这一霎,他身子起了一阵急剧地抖颤,便自那样恃强自傲地站着死了。

甚至于他脸上仍然挂着那一丝临去的微笑……

简昆仑静静地走到他的身边,仔细地向他看着,借着一片月色,察看着他的脸——

那一张至死仍在微笑着的脸……

他的两只手紧紧握着插入石中的剑柄。因为这样,他才能保持着他原有的站姿。

忽然,他发觉到有两条浓浓的鼻涕样的东西,缓缓自柳蝶衣鼻中流出——便是传说中的武林视为至宝的玉膏了。

只有内功练至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地步的人,死后才会有这样的现象。一个习武的人,能练到如此地步,极是难能可贵。传说中,这样的人实已具有金刚不坏之躯,原则上应是已具有抗拒死亡的能力,却是人算不如天算,柳蝶衣仍然还是死了。他的死应是与他所罹患的奇难怪症有关……

看着、想着,简昆仑竟自淌出了眼泪。

他甚至于不忍心搬动他直立的躯体,感觉着那是一个强者傲立天地应有的姿态——

虽然他已经死了。

月亮再升高的时候,其实已经离光明的明天不远。

柳蝶衣直立依旧。所不同的,不知何时,竟在他直立的尸体边侧,倒卧着另一个人的尸身……两者之间,依偎得那么近。

唉!李七郎……

他是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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