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2/4页)

去了鲜艳的纹饰,炕上的褥垫引枕、椅子上的靠背椅搭都以素净为主,即使有花纹的,也都是暗花。

早有丫鬟候在炕边,帮睡莲素儿脱了银狐披风和紫貂围脖,簇着颜老太太在炕上一左一右坐定。

丫鬟奉上茶来,是冲泡得极酽的大红袍,饮了半盏,驱去寒意。

颜老太太端着茶杯不饮,看着表姐妹喝茶之后脸色好转些许,便将茶杯搁在炕几上,“身子暖和些了?来来来,我带你们认认亲戚。”

临窗大炕左右两边各摆着五张黄花梨圈椅,坐着四个贵妇,个个都面带无可挑剔的笑容。

睡莲素儿下了炕,准备行礼。

颜老太太先是指着左手第一张圈椅上穿着鸭青色通袖袄贵妇说,“这是你五舅母。”

这边是颜府当家主母五夫人杨氏了,王素儿敛衽行礼,“拜见五舅母。”

轮到颜睡莲行礼时,立在杨氏左手边的一个管事嬷嬷突然拿出一个素面蒲团铺在地下,这意思,是要睡莲行跪礼了!

一般而言,晚辈朝长辈必须行跪礼的时候并不多,大多在过年讨红包、长辈过生日拜寿,图个喜庆乐呵,向这种继女拜见继母,跪拜大礼可有可无,像素儿那样福一福即可,杨氏这么做,是摆明了要压一压睡莲了。

除了段数稍浅的王素儿,厅堂所有人的笑容脸色都没有变化,淡定的看着睡莲如何应对。

“拜见母亲。”睡莲面色不改,整了整衣襟,缓缓跪在蒲团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头磕完了,杨氏并没有叫睡莲起来,睡莲垂首保持跪姿不动,脊背挺直优雅,全了礼数,却也不显卑下。

采菱急着要冲过去扶睡莲站起来,却被刘妈妈一记严厉的眼刀定住了。

颜老太太朝身边一个模样颇为秀丽的丫鬟、名叫彩屏的打了个眼色,彩屏走过去搀扶着睡莲起来,朗声打趣道:“哟!这拜也拜了,跪也跪了,却还不见五夫人的见面礼,难道夫人是打算就这么混过去,等着过年一起发红包不成?!”

这原本并不是什么高明的笑话,但是彩屏话音一落,颜老太太房里的丫鬟婆子们带头笑起来,各太太小姐们也随之展了笑颜,像是听到了多么可笑的笑话儿。

颜睡莲暗中冷笑:杨氏是当家主母,没有人敢明面上和她作对,可是颜老太太余威尚在,现在王素儿和自己捆在一块,祖母疼惜唯一的亲外孙女,不会放任不管的。

五夫人但笑不语,先是递了一个荷包给王素儿,而后拔下发髻上一根和田籽玉雕琢的水仙花样簪子,从圈椅上站起,亲手插在颜睡莲的弯月髻上。

方才往地下铺蒲团的管事妈妈笑道:“夫人疼惜九小姐,这和田籽玉水仙簪子十小姐缠着要了许久,夫人都没给的,如今落在九小姐头上了。”

十小姐颜慧莲是五夫人的亲闺女,亲闺女都没舍得给的东西赠了自己——好一个打一巴掌送个甜枣吃!

“多谢母亲!”颜睡莲含笑道谢,扮演着母慈子孝的角色。

“十丫头淘气,没得摔碎了好东西,九丫头肌肤透白润泽,很配这个簪子。”五夫人将睡莲颊边的碎发抚到耳后,对着表姐妹两人说道:“慧莲去济南外租家给外祖母贺寿去了,过些日子回来你们就能见着。”

言罢,五夫人转身坐回圈椅,颜老太太指着坐在右手第一张圈椅的贵妇说:“这是你外祖伯的儿媳妇,娘家姓莫。”

王素儿一怔,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位曾经是姨娘的舅母——五舅舅今年兼祧了外祖伯的宗嗣,抬了莫姨娘做这一房的正头夫人,可是五舅舅在族里的排行没有变,刚才称杨氏为五舅母,总不能一股脑的也称呼这位夫人为五舅母吧?

睡莲看出了王素儿的窘境,胳膊碰了碰表姐,先拜下去:“见过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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