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部分 (第1/4页)
一腔酸热的感动顿时化作炽热的愤怒。钟三日气得几乎暴跳如雷,老头你就这么急着祸害我!?我可是早跟你说过,婚姻大事自己作主的!
眼见钟三日脸色大变,她母亲赶紧圆场道:“这事还没成呢,彭家闺女才十七岁,还在读中学,彭家说了,怎么也得让俩人先见见,毕竟不是旧世了,婚姻大事总得让儿女顺心……”
钟上位哼了一声。嘀咕道:“现在这世道,就这点讨厌,这人啊,就奔着不孝地长!”
还不是你逼的!?
听这事还没定,钟三日松了口气,再听父亲这么埋怨。也暗自嘟哝着。
轮椅行在石板路上,就算有橡胶车轮也颠得慌,没走多远,钟上位就一边抱怨着为什么还没把这条路改成水泥路,一边撑着下了轮椅,由钟三日的母亲扶着步行向前。
见父亲胳膊腿脚还算灵便,气色也不错,钟三日问:“去年到底得了什么病?”
他母亲叹道:“你爹后半辈子跑遍四海,也不知落下了多少病根,去年又犯了心病,把那些病根全牵出来了。”
钟三日皱眉,心病?他这老子的确是个没担当的,早年发迹都是抱彭家大腿。之后创业,在天竺抱方武的大腿,在珊瑚州抱李顺和王之彦的大腿,就没单独揽事的心气。但能瞅准大腿,还能抱上,也是桩本事。几十年间经历了诸多风雨,却一次次又爬了起来,倔劲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绝非鼠胆之辈,怎会遭心病压得差点翘了?
“前年舒妃娘娘薨了,去年年中,德妃娘娘又薨了,皇帝大病一场,你爹也跟着病了……”
钟三日的母亲低声叹道,钟三日眉毛一翘,什么意思?印象里,老头对皇帝陛下是又惧又敬,总怕他老人家一个转念落到自己身上,就要降下不测天威,要说心病,这才是最重的。就事论事的说,如果皇帝驾崩,老头该松口气才对啊。
说话间已近了白城外围,路上行人渐渐多了,除了白城居民和白城学院的学子,还有黑衣警差结队巡视。钟上位放眼远望,像是在找什么。偶尔见一队红黑身影出现,目光顿时亮了,可看清了那不过是白城军学的学员,眼中又黯淡下来。
“爹,你这是在……”
钟三日终于忍不住发问,难道老头每日溜达,是想……叩阍?
“万岁爷又得了天竺的皇位,这是好事啊,不过俗话说,盛极而衰,想当年我在交趾采煤……”
钟家宅院,一家三代二十多口人欢聚一堂,不仅老大老二已有儿女,钟三日的几个姐妹都已为人母。女人和小孩在后花园里聊天戏耍,儿子女婿则在厅中听钟上位教诲。
钟上位开口就说到之前钟三日所提的问题。
“……过往都不提了,去年我为什么大病,现在我为什么又不想死在这里了?都是因为我……怕啊。”
钟上位重温了一遍自己的发迹史,从交趾的煤到江南的煤团,从珊瑚州的铜矿和金子,再到天竺的殖民生意,最后话锋一转,丢出来一个“怕”字,让钟三日等人心头一个大跳。
“我钟上位能活到八十岁。还能儿孙满堂,家业有成,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曾经问过和尚,这富贵是怎么来的。和尚说我是上辈子积的阴德够重,我是不信的。”
“今天当着你们的面,我也不遮掩,我年轻时也造过孽的,然后就遭了报应。从那时起,我就信现世报了。我还信,煤铁铜金得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田得一亩亩开出来,我钟上位虽然借了很多人的力,但落到自己身上的富贵,都是我自己挣来的。而且这富贵,就算有血汗,那也是榨着外人,而不是父老乡亲。”
“但是现世报这事又说不准,就说德妃娘娘。大家都知道她是谁,她救了不知多少人,自己却急病薨了。还不到七十呢,按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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