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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得这般沉。”
未挽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咬着唇,道:“为什么?”
渊沔接连着急促的咳嗽,平息下来才道:“中午在院子里,你们玩得那样欢。我就——”他忽然垂下眼眸,“一只猫都能在院子里玩得那样欢,我却不能。”
“那你就捂死它?”未挽的泪水不断地滚下来,声音生硬得像是要将他挫骨扬灰,“你这疯子——”
渊沔怔了怔,继而咳嗽,直至呕出血。未挽也一动不动,他擦了血,道:“疯子——若是疯子也就好了,记不清那样多得事,不知什么是嫉妒,不知什么是痛苦。”说罢,已面朝里躺下。
未挽被那油然而生的寒意激得站不住脚。
方才还在院子中的日头下嬉耍,隰桑绕的线团子在地上滚着,甚至还没玩脏。这个小小的生命,便这样轻飘飘的不在了?
命如草芥。
第 008 章 人月圆(上)
中秋节。(。pnxs。 ;平南文学网)
阖府上下家奴小厮进进出出极是热闹,大甬道上两溜摆着数个掐丝珐琅大缸,里面植着玉帘银丝桂,紫色枝干上着花繁密,那郁郁深深的香气弥弥飘着。
南戏台两旁的甬道上,数步一隔,设着寿山石面的大烛台,上面插着儿臂粗的赤红缠花枝蜡烛,罩着蜜合色绣金线五福捧寿的灯罩。遥遥望去,俨然一簇簇如烟绮丽。
在府中养的一批在节日寿辰上献唱的男戏班子,此时正演着一折热闹应景的《龙宫借宝》。
老祖宗坐在宝座上,渊泽穿着醋红缎掐金衫子,外罩一件栀黄对襟褂子坐在老祖宗身畔,一壁嗑着瓜子,一壁被逗得呵呵笑。
宝座左边坐着大老爷伯庸和二老爷伯度,和一众嫡出爷们,渊沈穿着雨过天青色麒麟盘金彩绣衫,淡笑着茗茶。而二爷渊溯正右手撑头,阖着眼睛打盹儿。遥遥坐在角落里庶出的渊洄目光空洞,只穿了件柳青素衫子,身畔一个丫头小厮都没有。
宝座右边坐着女眷,为首的圈椅上并坐在大太太和二太太,皆是葡萄紫衫子。下来坐的就是二奶奶疏娱,指间挂着一个羊脂玉嵌金丝佩子,穿着桃红缎缂丝八宝纹上裳,露出一截松花绿散花凤尾裙。一双眸子风情万种,看戏看得入迷,随手取下琵琶襟盘扣上掖着的帕子掩住嘴咯咯笑。
未挽同渊洄一般,坐在女眷的角落里。宝落立在一旁,附在耳边悄悄问了一句:“主子可是乏了?”
她轻轻点点头,宝落又道:“主子乏了,便悄悄溜走罢,反正这里也不打眼。”
一折曲子唱罢,老祖宗朝台上道:“赏了。”
未挽正要起身溜走时,却听得宝座上的渊泽大声问了一句:“四嫂嫂呢?怎么没见着她?”他身旁的梨落一笑,道:“在后面呢,六爷要干什么?”
渊泽往后一望,立着的未挽煞是乍眼,忙道:“四嫂嫂可要听什么?不如嫂嫂也点一折。”
未挽一怔,又坐回去,道:“我也不大懂得这些。”话锋一转,“还是叫二嫂子点一折罢。”
疏娱一听便笑了,用帕子掩住嘴,道:“哎哟——”复又道:“亏得妹妹抬举我,我连大字儿都不认得几个,还能会听个这些玩意儿?”
二太太瞥了疏娱一眼,道:“你个丫头,尽耍你那嘴皮子,生怕人家不知道你会说几句俏皮话,快快点上一折子,不然老祖宗可是要不高兴了。”
老祖宗一咳嗽,道:“你不高兴就你不高兴,偏偏要扯到我身上来。”
一语毕了,在坐的纷纷笑起来。
“好罢好罢。”疏娱一甩帕子,站起身来,“母亲是存心叫我出丑,我也就豁出去了,左右不过那些下人丫头背后嚼耳根子,说是‘瞧,二奶奶家就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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