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5页)

是有一疏。”鄯世瑜叹气道:“那些人不过是见鄯家如日中天,出席这场酒宴也不过拉拢生意人缘,既然是来看热闹、看人,到哪不是看?又何必看我面向桃花心中嫉妒,看我落魄失意暗自讥诮呢?”

“莫太在意旁人,成亲是你二人之事,”鄯伯辛劝道,“剩下半生是你与她过日子,又何必多顾虑外人?”

“我自是舍不得她受委屈,”鄯世瑜道,“只是,她救我一命已是星宿变更,我与她成亲更是有逆天命,再加上山高路险,时运不济,怕是会牵扯甚广,末生枝节。”

“实不瞒表哥,据闻,有那通晓鬼神之道的能人巧士泄露天机:二十年之内,欧阳家陨,鄯家与镜谷各遭一劫,司马氏残喘,皇室人丁兴旺,盛世太平不易败落,只待天狼入境,狄自北来。”

“我怕是天灾人祸因我而起,一家团圆因我不得善终,我怕大京千秋基业顷刻崩塌,这世上无家可归无亲无故之人又添无数……如此,怎敢不忧?”

“表弟忧虑重重,心思太重。”

“我倒真希望这是在杞人忧天。”鄯世瑜苦笑道,“你看这荷花,开时极盛,不过多时,便极盛转衰,若此为命数,我不信,可它又偏是应验;我若信,却是束手无策,回天无力……这又当如何是好?”

鄯伯辛摇头道:“此局无解,听由天命。”

“竟连表哥也这么说,”鄯世瑜轻笑道,“果然如他人所说,我参不透,悟不通,一生注定追随那滚滚红尘,永无愿偿么?”道罢,叹息而去,留下一池残荷碧叶,红映夕阳。

鄯伯辛走近,见那落日余晖,镀金荷塘,尽管是天到迟暮,红霞满天,依然美不胜收,令人心生向往,不由道:“昨日不可追,明朝未可知,想得太远,思虑过多,便错过了眼前的风光景致,流光溢彩,又怎知一生不过一瞬,拼命半生不如记忆中半寸风华?”

“说到底,不过心里装得太大,难以割舍得太多……痴人也。”

*

几日后清晨,鄯世瑜携妻一同回祖宅拜见家主。

鄯明玉事务繁忙,公务缠身,鄯仲卿又出城去了他处,只剩鄯伯辛招待他二人,闲话家常在前堂等候一番。谁知,这鄯世瑜也是个闲不住的主,颇有耳闻下人间流传的风月旧谈,打趣问鄯伯辛道:“不知何时可与表嫂嫂见上一见?”

鄯伯辛与这个表弟走得近,捶了他一拳笑道:“尽说瞎话,好管住嘴!”

鄯世瑜为难道:“我倒是想,可这沽邺城里几千张快嘴,表哥又姿色风韵流芳千古,不快些安顿了,怕众人争先恐后,流言可畏啊!”

“先管你自己罢,”鄯伯辛玩笑道,“口不对心胡说八道,真不知弟妹怎受得了你!”

“表哥果真想知晓?”鄯世瑜道,“把表嫂娶进门来,大伙都知晓岂不正好?”

两人嘴上又斗了几回,最后鄯伯辛长叹一声,只道了句“来日方长”便不再多言。

鄯世瑜擅自取笑道:“表哥可别只顾自己日日在外风流快活,让倾城红颜暗自神伤呐!”

鄯伯辛神色黯了黯,张口欲说甚,只见鄯世瑜一副哥俩好看好戏的模样,不由又好笑又好气,得着法寒碴他几句,哪知,不多会通报的老仆便来了,恭恭敬敬的请两位新人进屋。

鄯世瑜起身,换上一副正经恭顺的表情向鄯伯辛作揖行礼,夫妻二人随同去了书房。

鄯伯辛摇摇头,见他练得一副如火纯青见人打卦的尊容,着实哭笑不得,说不好无奈多一些,还是担忧多一些。

*

常言有道:白日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

只是,这夜里担心受怕的不全是那索命的厉鬼,而多是那沦为鱼肉的替死鬼。

是夜,沽邺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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