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1/2页)
林家祖上的父亲见外村人没有说什么,自己又不便明说,就挑着米出了水碓,他的儿子手里拿着的水油灯盏,早就在水碓的门口等着了,见自己的父亲挑着米出来,更不敢多说什么,干脆就走在自己的父亲的前头往自己家里的路走去。上畈的水碓在溪水的对面,要想回家就得过溪。平时的溪水只是没膝的样子,不管是走溪水过还是走溪水里的石头过都很好过。溪水里的石头都很大,都有个箩筐大小,而且深埋在溪水里,任凭大水还是平时的溪流都不太撼动石头,让其移动位置,也许就是刘姓家族铺叠好的,或者是更早的人铺设的,反正挑着近百斤的东西还是可以过去的。但到了梅雨季节涨水的时候,这些过路的石头就全被洪水淹没了,只能走刘姓家族原来的路,走到下游约三里路的地方去过溪水,才能到家。而这时候的溪水比平时的水还要小些,儿子就很开心得走在了前头,父亲也情愿自己累点,看着儿子走过了溪水,心里才踏实下来,再挑着米跨着石头往家里走去。过了溪,父亲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把米放好,回过头来,从水碓的对面看过去,只见水碓周围的房子完全没有了踪影,跟以前刘姓家族还是住着的时候,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不仅是房舍塌了,而且还长出了葛葶,也许刘姓家族走得有些匆忙,留下了自己的粪池和其他的肥料,葛葶长得分外的密,从这里看水碓就有些让人伤感,有些破旧的水碓在一片茂密的葛葶里,显得是样的矮小。儿子看着父亲停了下来,自己也站住了,只是不敢问父亲在看什么,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得叫唤自己的父亲:走吧,爹。父亲听到儿子的叫唤,也就回过神来,本来想看看水碓的附近是不是有个洞,但让自己意外的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好随着儿子起身挑起米来往家里走去。到了家里,最高兴的莫不过是这个家里的女人,本以为自己的男人遭遇了什么,甚至连米都不要了,只是带着儿子跑,直到现在看到了米挑回家了,心里的石头才放下来,也就忙着自己的事去了。南方的农村都有个说法:就是有些东西经过多年的修炼都会成精,也就是他们嘴里所说的妖怪。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都会成精的。在植物里,以多年长的古树为甚,像樟树,榆树什么的,最多的是樟树,再就是柳树,而在银井湾这个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只有一颗白果树,其他的都是樟树和松树。而村庄里的人都习惯把村里最小的神,也就是和他们最直接沟通的神——土地公公安放在大樟树底下,祈求有了灵性的樟树能给自己带来庇佑。动物里的容易成精的最多的就是蛇,有些蛇不吃其他的东西,只是吃葛葶叶子,这样的蛇不会去伤害人畜,多年后就可以修炼了。这个多年的概念就有些长了,百年千年都有,而且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幻化成人,有了人性。不光是银井湾里这样说,就连百里之外的浙江也有着这样的说法,以前只是通过口头上流传,到了近代才有文字方面的记载,而最让陶宽知道的就是近代的鲁迅先生的文字里也有这样的说法,陶宽记得在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就有赤链蛇的说法,由此可见,这样的传说是根深蒂固的。林家祖上的父亲也是这样认为的,在他们的世界里,也不再有动物,而是都有灵性的。尤其是自己刚要出水碓门的时候,见外村人没有说太多,也就是可以判断出这个外村人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去告诉他,他也怕,怕昨晚看到的蛇也许就是蛇精了,这样的蛇精是会有灵性的,甚至超出了凡人的视觉和听觉。他们有着这样的想法,多多少少和白蛇传有些联系,而压住白蛇的雷峰塔就在银井湾的百里之外,确切得说,离银井湾也就是四五百里的样子,照着民间故事的流传的速度和时间,都会在农村里的大人孩子心里打上烙印的。照着昨晚父子俩看到的金黄色的鳞片都觉得不是白蛇,而是黄金条。在这些村民的头脑里,黄金条是不会伤害人的,因为黄金条这样的蛇几乎没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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