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部分 (第4/4页)

个江山都是赵家的天下,要于城内诸人通信而不被发觉,其实并不容易。叶橪不提个中烦难,烟洛自然也不催促,只等叶橪计划周详。隔了五日,消息陆续传了回来。原来所有与“苏烟洛”三个字有关的地方,自她失踪起,都被监视的严密。哪怕是小丰,为了不叫人生疑,亦无可能摆脱追踪前来相会。不过苏府和符芷尚算安定,皇上只是下旨寻她,对他人未曾有丝毫威压。赵大哥的用心,令烟洛真正愧疚,无言良久。

她仅只将宋盟托给了符芷,希望他们母子日后能够衣食无忧,太太平平,承诺等到有了机会,再谈聚首。对苏府众人,则托人送信交待齐备。与小丰红蓼约好联络方式,其他的人,只能用钱财表示些微末心意,她目前能为那些人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他们预备出发了。柳朝每日忙出忙进打点货物,烟洛嫌每日易容太过麻烦,多数时刻窝在房里帮柳朝清点货单。只是偶尔抬首,京城寥寥,秀眸几丝迷离。这一次,真要永远离开了吧,抛下所有,身份,家业,所有的亲人,与酸甜苦辣的过去彻底剥离,这个决定对她而言,又谈何容易?

叶橪将一切看在眼底,也不作声。这一天午后,雨刚住了,春风脉脉习习。他忽然问烟洛是否愿去城里一探。烟洛诧异了半刻,也就坦然了——叶橪本来就是个不可以道理记的男人,也许他上辈子是孙悟空,所以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可以么?”心情忽然雀跃,她当然想,但是……

“有我,当然可以!”叶橪得意的冲她抛个媚眼,惑眸春光肆烂。

烟洛就热了脸,匆匆忙忙挑了件极简朴的淡青布衣,被叶橪一把丢掉,抖了一条丹朱的罗裙,兼之五彩镏金的鸳鸯耳坠递过来,笑眯眯道:“你要扮成个富商的妻室,哪能这么寒酸?”

烟洛愣了愣,随口接道:“谁是富商?”问完就后悔了,拧眉捂住耳朵:“当我没问!”

叶橪被她略带懊恼的神气逗乐了,也不再揶揄,在她的唇上偷一个吻,声音低低的:“快点,天黑关城门前我们还要出城!”

烟洛忙应了,打扮停当出来,叶橪难得穿了一身富丽的金褐,料子上叠刺着灰黑的铜钱圆,做了个微挺的肚子,加上特别粘上的八字须,整一个庸俗中年商客。

“好丑!”烟洛忍不住笑,自己蹦上车。叶橪随着跳上来,挨着坐下,有点着恼的戳她的鼻尖,“喂喂喂,没良心的女人,我是为了谁啊?”

顿了顿,烟洛垂下眸子,扭着绯红的丝带,诚恳道:“我知道了,我错了!你这样很好!”

叶橪倒不惯了——洛洛本来性子活泼,这段日子变本加厉有要翻天的架势,他都快镇不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咳了一声:“那么认真干什么?我……”猛地捕捉到她乌珠中一闪而逝的促狭,咬牙:“又琢磨什么呢?”

“没有啊!”矢口否认。

“说!”手已攀上她的纤腰,威胁的顶住痒穴。

烟洛立刻投降了,向马车另一边缩,闷笑着:“我只是在想,这模样就没办法招蜂引蝶了。替你遗憾一下而已。”

果然!叶橪恨恨的把她一把捞回来,却字字带笑:“真的反了你了!”

赶车的冬子听到里头嘈嘈嬉闹渐渐变作无声,一面猜测着一面肚里偷笑。一扬鞭子,“驾”,挥落一瞬如水的春光,在人心头融融。

顺利的赶车入了城,过了盘查。夜橪放权,随便烟洛拽着四处晃悠。尝一遍曾经钟爱的酒馆,逛一次喜欢的工艺铺子,最后手拉着手,沿着悠悠漫漫的石道信步而行。春色和悦,明丽得仿佛能就此存于记忆,新新鲜鲜,永不褪色。

别了,肃肃宫墙!别了,荷塘苏府!别了,亲人,朋友!别了,宫墙里头的,你!远远伫立眺望,心底一阵酸酸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