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3/5页)
和还趁着纨扇先行离去,对他训道:“亏得你们,还从小听着纲常人伦、礼仪名分。自个不嫌难看,我都替你们臊!就是偷腥,下回也给我暗地里吞下去抹干净了,回回这么被她闹到明面上来,两个就都别进门了!平白脏了祖宗家庙的清净!”
他一一应了,刚要退下,又听冯肩和在身后道:“师若,你若是下不了手,为父便麻烦些,替你把烂摊子收拾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别惹得纨扇心寒,她不仅是你的妻子,她还是中书令家的千金。”
冯言卿知道。冯言卿怎么能不知道?
西府海棠的花期将尽了。
原本凝艳如脂的一树繁华,现在在风中默默地、单薄地婆娑着,像望不尽远方的少女、盼不回郎君的闺妇——眼中那一抹幽怨。
阿蘅伸出手,就接到一片落下的胭脂色。人与落红无声相对,像一场无望而执拗的爱情。
呵,她的爱情……
连海棠花都等不到了,她又能执着多久呢?看着眼前的花谢花飞,她在心里轻轻地嘲笑自己。
甬道的那端,缓缓现出了一个身形。
阿蘅静静地看着他走近,看他神情清浅,始终不曾把视线投给她一丝一毫。他仅仅只是路过。
冯言卿,你既无心,阿蘅又何苦妄作纠缠?
当他再一次与她擦肩,她对着空气似浓似淡地道:“这便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我记得三年前,冯公子还在犹豫要不要做一个戏中的傀儡,而今这场戏你倒是演得得心应手了。”
一阵忽然鼓起的风卷起了不少花瓣,纷纷扬扬。
身后的脚步声似乎停了下来。
“我也记得,你原本是个明哲保身,深谙进退之人。你应该知道,继续留在这里,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我知道。”阿蘅很平静地接口,“但是否结束这个僵局的决定权在你手上。难道比起快刀斩乱丝,冯公子更乐意就这样悬在半空中消磨彼此的耐性吗?”她转过身,看见冯言卿立在那儿,他微微侧过头,像是要开口却又陷入沉思。
“对,也对。是该结束了。”最后,他喃喃道。
“那便今晚。你到东厢的书房来,不用别人送酒了。”
随着风的平息,海棠花覆盖了地面,也将刚刚发生过的零落的对话掩埋。像他从不曾停下脚步,像她从未开过口,只是无声地站在他身后,又一次望着他离去。
三年情丝,便该在今晚彻底斩断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回
“有一回挨了顿打,也不记得是为什么了,都还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呢,又被叫上台去。那回演的是《踏谣娘》,演到抬手整花钿的时候,就站不住摔了下去。不过那日运气好啊,跌到地上前被人扶了一把。”
“便是他了?”当时听故事的男人这样接口,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是她第一次遇到冯言卿。公子如玉,眼中一抹温浅的笑意,实际上透着种高贵的疏离。
这样的人呐,就是天边够不着的月亮,连生出一丝念想也是枉然,既然如此,从一开始就该本本分分地守好自己的一颗心。
阿蘅是很擅长这一点的。
所以远远看着海棠花下自斟自酌满身寂寥的男人,她能够毫不动容地转身走开。这个院子是她误入,这院子里的男人她也是不能靠近的。
“你,过来将这三杯酒喝下去,这个银碟子就是你的了!”
花园里,醉酒的子弟懒洋洋倚在身侧的家妓身上,朝正巧走进院中的阿蘅高声道。她在他们的斜睨下走到长几前,看他们随手将一个细银碟甩在三只满盛的酒杯前,酒液随着轻晃溅到了一片狼藉的案上。
这样的刁难调戏一贯极为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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