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4/4页)

新打开了桌子上的书埋头看了起来,这一天她没有再理会我。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同时睡下 (海伦和我共用一个房间),在黑暗中我明显能听到她略微不稳的呼吸声,这表明她还没睡。我本想问她怎么了,可一想到白日里她奇怪的反应,便闭上嘴不再发问。

午夜时分,我在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有人下床发出的悉索声。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有个人正在昏暗的烛光下写着什么。微弱的光把她的黑影子投射在木墙上,我眨眨眼,再眨眨眼。眼皮因为困顿支撑不了太久。

“海伦?”我嘀咕着,眼皮终于黏上。隐约中看到那个书桌前的人惊慌得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侧耳的刮擦声。 噢,真讨厌。我在脑海里抱怨了一句,随即便头脑发胀又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时,海伦已经不在了。我也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奇怪的海伦,我心里想,她最近似乎不太对,到底是什么让她给我的感觉这么怪怪的?总觉得她在计划着什么。

不过有一件事很快让我放弃了对海伦的深究,因为一个星期以后我去洛顿取信时,欣喜的发现了一封寄给自己的信件。等我拆开信时,上面的内容更是让我兴奋不已。信封是简洁大方的款式,在封口处用花体小小镌了一个“F”。 我用拆信刀沿着边沿小心裁开,把淡黄色染着罗兰香的信纸取了出来。上面的内容也和它的信封一样简洁明了。

我把信在桌上摊平,小心地阅读:“如果上周四在郡《先驱报》上登了广告的J。E。具备她所提及的修养。如果她能为自己的品格与能力提供满意的证明人,那她即可获得一份工作,只需教一名学生,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年薪为三十英镑。请务必将证明人及其姓名、地址和详情寄往下列姓名和地址:“××郡,米尔科特附近,桑菲尔德,费尔法克斯太太收。”

我把这封信看了又看,写信的字体很老式,而且字式和蒙特从前刚学会写字一样,每每在长线处都会发抖,我猜想这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我把信小心地折好,收进了大衣的口袋里,此刻我兴奋得恨不得和从前在盖兹黑德一样高声尖叫。

在我踏上回程的路上时,脑子里不断地刻画着这位老太太的长相。她一定是位严格谨慎的英国老太太,也许长了一副严厉的面容,亦或是慈爱的。她也许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袍,带着帽子,惬意地坐在炉火边编制着手工品。也许她还养了一只猫,在她编织的时候,那只猫就蜷缩在她的脚下,她往后一躺,摇椅便嘎吱嘎吱开始晃荡。桑菲尔德,这一定是这位老太太住所的名字了。这个名字听起来正派简洁,想必和这位老夫人一样严谨。

在我远远看到罗沃德大门的时候,我就把信封从大衣里掏了出来,想要和海伦分享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前几天海伦听到这个消息时那些异样一定是因为难过,那我得让她不再沮丧下去。我相信这几天她已经接受了我即将离开的事实,看到这封信,她会为我高兴的。

我垂着头把脖子缩在黑色披肩里,手里紧紧攥着信。罗沃德就近在眼前,可我却……

忽然一抹熟悉的金色掠过我的眼前,我眼前一花,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在罗沃德的黑色铁门旁,有个人正轻轻倚靠在一匹小马上。细雨把他们的身影朦胧地罩住,可是那张开朗的笑容却和昨日般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