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3/4页)
表情,但是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睿智。 客人都很乐于倾听他的高论;他的谈吐深谙人情世故。 热情而健谈的主妇好客之名远近皆知。 两个可爱的姑娘常常跑出来欢迎客人,她们俩娇艳得象玫瑰花,都是浅黄色头发。 他的儿子——一个活泼的孩子——也随着跑出来亲吻客人,不理会客人对此高兴还是不高兴。 那时家里的窗户全开着。 阁楼上住着法国家庭教师,他枪法很准,脸刮得很光:他经常带回几只乌鸡或野鸭供午饭佐餐,有时也只拿回一些麻雀蛋,嘱咐给自己摊一张雀蛋饼,因为全家人再没有别人吃它了。 阁楼上还住着他的一位女同胞,那是两个姑娘的家庭教师。 主人到餐厅吃饭时总是穿着常礼服,尽管旧一些,但却整洁,没有什么地方打了补钉。 两肘也完好:可是善良的主妇去世了;一部分钥匙以及随之而来的一些家务琐事便转到了他身上。 普柳什金变得更加坐卧不宁了,也象所有鳏夫那样常犯疑心病,越来越吝啬了。 对长女亚历山德拉。 斯捷潘诺夫娜,他不能充分信任,这倒是做对了,因为她不久就跟只有上帝知道是哪个骑兵团的一个上尉私奔了,在什么地方的一个农村教堂里很快地举行了婚礼,她知道父亲不喜欢军官,——普柳什金有一种奇特的偏见,认为军人全是败家子和赌棍。 父亲只是随后诅咒她一番,但并未费神去追寻她。家里显得更空旷了。主人身上越来越明显地暴露出吝啬的特点来。 粗硬的黑发中已闪耀着银丝,而银丝则是吝啬的忠实伴侣,它更加助长了吝啬的发展。法国教师被辞退了,由于儿子到了该做事的年龄。法国女人被赶走了,因为以后进而发现在亚历山德拉。 斯捷潘诺夫娜被拐走的事件中,她并不是清白无辜的。儿子呢,父亲的意思是打发他去省城到官厅找个好差事,但他却进了军队的一个团,手续全都办妥之后,才给父亲来信要钱买军装;却正象俗语所说那样,碰了一鼻子灰,这是极其自然的。 最后,留在身边的小女儿也死了,因此老头子就开始身兼数职,既是看守自己家产的更夫,又是自己家产的所有者和保管人。孤独的生活给吝啬提供了丰盛的食物。 大家清楚,吝啬象饿狼一样,越吃胃口越大。 人的情感在他身上本来就不多,现在更是日渐减少了;这个老朽不堪的废物身上每天都要丧失一些人的情感。正好这时好象为了证实他对军人的看法似的,他的儿子玩牌又输了个精光。 他心口如一地给儿子送去了作为父亲的破口大骂,以后就再也不想知道他儿子还活在世上没有。 他家的窗户每年都有一些要钉死,最后只剩下两个窗户没有钉,其中一个——读者已经看到了——是糊着糖纸的。他的家业的主要部分每年都陆续从他眼里消除,他那短浅的目光只看到他在屋里捡起来的鹅毛和纸片。 他对前来收购农产品的商人越来越不肯通融,商人们跟他讲价钱,也是,最后干脆不来了,说他是个鬼,而不是人。 干草和粮食烂了,庄稼垛和草垛变成了纯粹的粪堆,能在上面种白菜;地窖里的面粉硬得象石头,必须用斧子砍;粗麻布、呢绒和家织布呢,碰也不敢碰——一碰就成灰。 他自己也慢慢忘掉了他什么东西有多少,只记得橱柜的什么地方放着玻璃瓶,里面还剩了一些什么酒,并且亲自在瓶上做了记号,以防有人偷喝,再就是还记得什么地方放了一根鹅毛或者一块封蜡。 然而租赋的数量却一仍旧贯:农夫该交多少代役租仍交多少,女织工该交多少匹麻布仍交多少,农妇该交多少坚果仍交多少——取来的东西全都堆到仓房里,全都变成了烂泥或破烂,他自己也最后变成人类身上的一块破烂。 亚历山德拉。 斯捷潘诺夫娜带着小儿子也来过两次,想看看是不是能弄点儿什么回去;看来,同骑兵上尉一起过的戎马生涯并不如婚前所想象的那么吸引人。 普柳什金还算原谅了她,并且还把放在桌子上的一个钮扣拿给小外孙玩了一会儿,但是钱却分文未给。第二次,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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