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4/4页)
只杯子行为欠佳”,或者其他类似的话。 为了使俄语更加纯正,她们差不多把一半字眼儿在谈话中不用废弃了,因此只好极其频繁地求助于法国话啦。 讲起法国话来,情况可就迥然不同了:既使比上面提到的那些话更加粗俗的词句也都可以用。关于N市的太太们,要只谈表面现象的话,也就只能谈这些了。然而,只要向更深处窥探一下,那当然还能发现许多别的东西;然而向太太们的心灵深处窥探却是极其危险的。因此,我们还是接着只谈表面现象吧。 以前,太太们倒是极少谈奇奇科夫,尽管对他在社交场中那种颇为得体的高雅风度还是给了十足公允的评价;但是自从传说他有百万家私以后,她们发掘出了他们的其他一些美德。 不过太太们决非趋炎附势之辈;一切都得怨“百万富翁”这个词儿,但不能怨百万富翁本人;因为单只这个词的发音里,且不谈它所代表的腰缠万贯之意本身,就含有着一种对不好不坏的人,对坏人,对好人,一句话,对各种人都起作用的力量。 百万富翁的处境都有利,他可以看到一种毫不追求私利的卑贱行为,纯粹的没有任何企图的卑贱行为:许多人极其清楚地知道从他手里他们任何好处也得不到,而且他们也没有权利得到什么,但他们偏要追上前去向他谄笑几声,千方百计巴结他,向他鞠躬施礼,或者听说他被谁家邀去赴宴,自己也便死乞白赖非争取去叨陪着座不可。不能说太太们都有这种自甘卑贱的爱好;可是在许多客厅里却纷纷议论起来,说奇奇科夫当然不是最漂亮的美男子,可是一个男人呢也就应当如此,要是长得壮一点或者再胖一点,就都会是美中不足。 说到这里,竟还会稍带贬一贬瘦削的男人,说他们象根牙签儿,没有个人样儿。太太们的化妆也添了许多新花样。 商业区差不多挤得水泄不通,变得熙熙攘攘;驶来了各式各样的马车,热闹得简直象个游园会。 商人们都非常吃讶:他们从集市上贩来的几块衣料一直因为价钱显得昂贵而未能脱手,现在突然畅销起来,被抢购一空。 一次作祈祷,有一位太太在裙子里面箍了那么大的一个裙撑儿,撑得那裙子足占了半个教堂,使得在场的警长不得不吩咐人们站得远一点儿,也就是说站在靠门的地方,以免不留意碰皱了这位贵夫人的裙子。 连奇奇科夫本人也不能不多少觉察这种非比寻常的垂青。 却说有一天,他回到客店,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信:是谁写的,谁送来的,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堂倌只是说有人送来,但是来人不让说是谁差来的。 信一开头语气就很坚决,那话是这么写的:“不,我非给你写信不可了!”继续说到两颗心灵之间有一种神秘的交感;紧接在这个真理后边的是一串小圆点儿,差不多占了半行,用以加强那神秘的交感。 下面又说了几个极其正确的观点,于是我们认为实有必要予以抄录:“人生是什么?——是忧患所栖息的山谷。人世是什么?——是麻木不仁的芸芸众生。”接着写信人说她现在泪如泉涌,已经浸湿了辞世二十五载的慈母遗下的这两句箴言。信中邀请奇奇科夫一同永远离开城市,隐居到荒漠中去,说在城市里人们蛰居于高墙之中,呼吸不到空气。 信的末尾悲观厌世,是用下面的四行诗结束的:
戚戚两斑鸠,引君至坟头,喁喁向君诉:依死于烦忧。
最后一行节奏不协调,但是这无伤大雅——信写得符合当时的时代风格。 没有任何落款:既没有署名,都没有留姓,甚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