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部分 (第3/5页)

好呢。记得你身子虚寒,每月葵水都要肚子疼。特意今日做了枣泥的、红糖的、香姜的糕点,养养身子也是好的。”

樱桃很暖心窝,便取了红枣糯米的小方糕来吃。那小方糕是枕春看着时辰在绛河殿的小厨房亲自蒸的,软软糯糯的一块儿出了炉子,便用精刃的丝线切作一块儿一块儿的。因着枕春是头一回做,切得歪歪斜斜,一口吃不下还粘到了樱桃的头发里。

樱桃连忙拿手指去捻开。结果手上满是糯米,然而将髻边的碎发沾得满满的。

枕春噗嗤一声笑出来,嗔道:“倒还毛手毛脚的像个小姑娘。”说着去将她堕马髻边的碎絮摘落,敛裙起来向着屏后过去,“我去拿梳篦给你重新贯个髻来,瞧你沾得这一身儿的。”

“娘娘!”樱桃立时站起身来。

“怎么了?”

“没……没……”樱桃牵住枕春的手腕儿,“娘娘不必劳烦,自然坐下便是。那梳篦难寻,让绿檀去拿更好。”

“梳篦不在梳妆台上还在何处?又有甚么难寻。”枕春摆头,自径往一侧屏幕之后走去,撩开那朱红的琉璃帐子。

“娘娘!”樱桃连忙追及上来,拦也不住。

只见得枕春折转过了屏后的一盆石榴盆景,眼睛定定望着屏后的梳妆台上的一只拆开的油纸折封。这油纸折封她很熟悉,与宫中常用的浅赭石色不同,这一面是翻绿的颜色,是因为此等油纸整个乐京只有一处可得。

是鱼姬喜欢浆花作纸,要采摘时序之花自酿造书卷。慕永钺的书房便摆了许多这样翻绿的油纸张。他凡寄私信,取红绳缠的剪刀自径裁一段,包着信纸用米浆封口。

“娘……娘娘!”樱桃驻步一愣,才知大祸酿成。

枕春眸光闪动,伸手轻取那一截信封:“你与并肩王在通书信?”

樱桃指尖略颤,是担忧至极后的努力镇定。她忽粲然笑起,对枕春柔声软道:“娘娘可以怪我,但我都是为了……安将军。”

枕春面色如黑云凝覆,拆开那信来看。

慕永钺写一手锋利的瘦金体,字迹尖锐如剑如戟。眼前这一封显然不是的。字迹带香,香是浅淡寻常的避虫香,夜里读书的人常常焚之。墨味是上好的歙州古墨,一点如漆,闻上去浅浅草木香气。这是并肩王府爱用的墨色。

字迹却是一手精湛绝伦的赵体。枕春自幼习赵体,是看过许多的,眼前这一手赵体俊俏温润是男子所书,得赵子昂极尽华美清雅的韵味。笔中自带两分陡峭的力道,藏在如玉如水的柔和笔锋之中,可猜想是尚武之人的顿笔。

一个住在并肩王府的,好武功的,可以进得慕永钺书房的男子。他夜里常常一人读书,没有侍女服侍打扇,故而焚烧避虫香。此人识好墨,懂得分墨分水的妙法,写这一手赵体仿古,字迹不急不缓,说给樱桃听,心无波澜。

枕春已猜到是谁。

可信中的内容,却让她的肩膀难以自持地颤抖起来。

“雪崩后三日,并肩王遣雁门内探入帐验尸。雪下冻尸百余俱,安灵均带兽首兜鍪,浑身玄铁黑甲金丝尽数崩散……”

枕春拿信的手如临一场心痛的地震,字字句句真相扎在心窝。她转身热泪盈眶,望着樱桃怒泣:“何以……何以欺我?!!!”

苏白不知道离恨居里发生了什么。但看来,离恨居里,也不能免恨。

枕春出来时,脸色白如一朵被雨打湿的梨花。樱桃垂手扶着枕春,仰头看着牌匾上的字,忽然叹出一口心冷的浊气来。

枕春默然坐上轿辇,想嘱咐两句,却提不起气来。安灵均在她心里死了两次,一次殉国为天下,一次死在柳柱国的枪戟上。

轿辇行回宫时摇摇晃晃,枕春的心也随着摇摇欲坠。忽抬头看见天空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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