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2/5页)
念罢,便有三个男子为一列入侧殿,撩袍行礼:“草民叩见明嫔小主。”又各报家门。
“草民周文骞,秦淮人氏,世代为画舫乐工,擅芦笙、横笛。”
枕春依稀见是个中年男子,背上背着芦笙,腰间挂着横笛,只瞧不清模样,便示意苏白问话。
苏白得令,出声道:“秦淮歌舞天下闻名,你可有得心应手的曲乐,或写过歌戏?”
那男子听得,以首叩地,沾沾喜色:“有的有的!草民曾写过一首曲子,在家乡广为流传,颇受欢迎。如今年轻女子也有时时吟唱,十里八乡最得瞩目。”
枕春允了。
那男子轻咳两声,嘹亮唱了起来:“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他音色还未落,苏白便拿起案上擦水的抹布,从帐后出来。只见她一手抓住那男子发尾,一把将抹布塞进其嘴里。那叫周文骞的挣扎了两下发不出声音,便让苏白招呼了内侍拖了下去。
苏白冷面道:“下一个。”
第二个王姓乐工看得目瞪口呆,直害怕得战栗起来,看着苏白结巴道:“姑姑姑姑恕罪……草民不会乐器,会会会排从军戏……演演演演……”
枕春看他是个不中用的,这样小的胆子若到了御前惹慕北易不快,遭了打杀是小,若连累整个教坊才要不得。便摆摆手,将他打发了。
又看最后一个张姓乐工,正双眼放光地等着。
“张祖西回话,你是会排戏还是会写曲或是管事?”
那张姓男子年纪轻,听问着了他,便将头磕得脆响:“草民叩见明嫔小主,小主是天上的观世音菩萨是地上的仙儿,树梢梢的月亮花枝尖儿。”说着又拜苏白,“也叩见这位姑姑,这位姑姑生得慈眉善目哎福泽无双,果真宫中的各位贵人哪里都不一样的!”
苏白见他说话不合礼数,连忙呵斥:“明嫔小主是天子妃嫔,岂是你随意呼喊得的,还不老实回话?”
张姓男子缩了缩脖子,才道:“草民自小是习调琴的,但凡弦乐都能修缮摆弄。明嫔小主这样的贵人草民是从未见过,小主赏脸听草民回话,草民那个心里啊高兴地想蹦起来呀。都说明嫔小主是掖庭独一份儿的荣耀,自打入宫以来啊,是独得恩宠,便时时劝陛下呀要雨露均沾,陛下他非是不听呢……”
枕春攒眉,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本事倒是难得的,可惜嘴上没把门,全是些不着边际的阿谀奉承。如今四面楚歌,这差事哪里是要选本事的,最要紧的还是老实的。便脸色一冷:“来人,拖出去,杖五。”
打了一个,惨叫声殿里殿外都能听见,后头的就老实了许多。纵是如此,枕春连连看了四五十个还没选着合心的,只留下个半百的老工匠做乐器房的掌事。那老汉是乐京弦乐铺子里的资深工匠,身家清白,调教琴筝也素有名声。年前不知走了甚么厄运,死了儿又夭了女,老工匠无依无靠也无所牵挂,只想与毕生最爱的乐器相伴老死,便来考选教坊。枕春怜他匠心,又看重他身世简单,就留下来了。
未几,又过了午时,玉兰与桃花便从栖云轩过来,送了些冰镇消暑的点心给枕春。枕春看了一上午的人,头昏目眩,叫停了选召,在偏殿耳房的花屏后头传了膳。
桃花一并布膳,将红糖与冰渣渣舀在盛着醪糟糯米圆儿酒的小碗里,又加入了蜜渍无核的樱桃与山楂碎,看起来又美又甜。只一壁服侍枕春,一壁说道:“今日奴婢同玉兰过来,看见玉芙宫那儿请御医啦。”
枕春吃了一口甜汤冰渣渣,十分惬意:“少得议论这些,皇贵妃如今怀着龙嗣,偶尔问些平安脉也是寻常。”
玉兰素来谨慎,如今却道:“来的却不是那妇科圣手钱院判,而是訾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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