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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若正扶着宫娥过来。脸上有笑:“妹妹。”
端木若愁眉紧锁,望着填平的湖:“都怪那刺客,说是从右银台门泅水出去的。偏偏惹了陛下来将这湖水填平,可惜了这样好的景色。”
“咱们永宁宫本便偏僻。”枕春摇头笑笑,“多一些少一些,没什么差别的。”说着,借着和煦的日光打量端木若。
端木若无心争宠的,打扮素净清秀,远远看去犹在闺中少女。她细细碎碎的鸦黑头发中间轻轻晃动着碧色的耳坠子,浅绿的光晕落在脖颈上的红痕上。
“妹妹许久未曾侍寝了罢?”枕春再次出声。
端木若措不及防如此一问,偏头想了想:“确有时日了。”
“那倒也无妨。”枕春声音淡淡的,“只要不憋闷得生病才好,高太医切脉勤吗,到底身子最要紧。”
端木若莞尔:“勤的,医术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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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良宵引
枕春便不再追问了,淡淡一颔首,眼睛锁在端木若的脖颈上,道:“此处空旷,临风而立,当心迷眼睛。”
端木若犹自在回想什么,倒不注意枕春的眼神,只笑着点头,眸光含着恬淡如烟的开阔与温柔。
枕春见她心思不在这处,便扶上小喜子往回走。
瑶庭湖被填得平了,没有了潮潮的湖风,空气安静如同凝固。
枕春回头看了两眼,自是明白了,兀自对端木若生了两分羡慕。她柔软静默的皮囊下,竟然是这样放肆,这样痛快,这样敢做。端端的,便想起来一句,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这样想着心中冷冷,四肢百骸便窜起寒意。她避过阴霾的地方,磊落光明一路,回了绛河殿。苏白来迎她,她说:“去取那把斩春风。”
苏白应了,从偏殿里挪来了那把腥红的琴,放在八重黑龙下的阴影里。
枕春学的曲子少,今日特意想起幼时学的第一曲《秋风词》。她本来不喜欢这样的曲子,一壁弹一壁唱,期期艾艾,浑个伤心。所唱之词俱是寒鸦、秋月、相思之苦。
……相思之苦。
去他妈的相思之苦。
起手是一曲《良宵引》,敬岁月静和,日煦风畅,生者赶路,死者归人。
苏白双手交叠立于一旁,闻声且点头,赞道:“小主的曲子清净温柔。”
枕春蹙眉,“故因为此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好似少了一块儿肉,所以清净。”
苏白摇头:“这样的话儿,您可不能多说。这时这刻,此时此刻,要记得您是谁,您要去哪里,您想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枕春偃旗息鼓般伏在琴上,葱白的指尖儿轻轻滑过每一根弦,讪讪笑道:“我少时以为聪明。旁人写文章,我看过便能融汇续篇。旁人考状元,我猜着也八**九。旁人弹琴,我学着模样也有声音。旁人画画,我依葫芦画瓢沾了丹青一个意思。我自以为聪明。”说着竟惹来了伤心,“我自以为聪明,却是最蠢钝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真心实意的爱情,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不知道我要得到什么。我想要广厦裘袍吗,还是想要明珠千斛?是想要柴扉篱笆,还是相濡以沫?苏白你说……这世上的欲求,怎么那么难那么让人伤心啊!”
苏白见她竟然难受了,不知是怎么触了伤心,便赶忙来劝慰。一时间静默,委委屈屈的,好似世间只有这一刻可以容她自恼。
这一难受便成了默默的落泪,恼着恼着累了,伏在小案上头睡了会儿。
后头几日内宫所说的事情,也不过是刺客而已。那刺客逃得蹊跷,没被抓着行踪,使慕北易震怒不已。几日下来不仅填了湖泊,还封了两三处宫室,更摧毁了几处风景极好的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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