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部分 (第1/5页)

“说甚么?!”枕春厉色。

“说……心悦君兮呐……”

枕春心弦鸣动,天地声响骤然停止,耳畔唯独余下“心悦君兮”四个字,那么清晰。

“娘娘?”禅心有些惶恐。

她不能讲,他不肯说。今日虽然迟了,也算是得偿所愿。

枕春深吸一口气:“你走罢,”她听见了自己肌理之下血脉流动的鲜活声音,俱因为这一句而生动,“走罢,都过去了。”

苏白抽出帕子,轻轻压了压眼角,柔声劝慰:“娘娘,的确都过去了。您……”

“事到如今,能否如意,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对他如是,对我如是。都过去了啊……”枕春轻轻拂袖,只剩一声叹息。

整个大魏,此时此刻,唯有微风拂动那棵辗转颠沛的红豆树,以悉索声响回应着她。

虚无先生走的第一百零九天,是玉清元始天尊诞日。

祈武十二年的第一场雪夜里,枕春诞下了七皇子。晨曦初照,天边磅礴紫气东来,将帝城笼围绕。那日的黎明流星飒沓,天幕俱被绚烂的星辰遮盖,整个乐京陷落在金灿的晨雾之中。

绛河殿有光照室,屋檐之上紫云如盖,金光乍破好似长龙。史称“龙临诞圣”。

枕春说,因是三清诞辰,则给七皇子拟名叫做怀清。

怀清,怀清。枕春喃喃念着,沉睡在雪夜之中。

火炉熏得脸颊烫,门屋紧闭,手脚温热。昏昏沉沉睡了两日,精神这才清明起来。

苏白一脸为难,捧着厚厚一叠奏章,立在帘外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枕春拍拍枕头边儿:“拿过来罢。”

“哎。”苏白点头,进来将书陈奏折仔细码在床头,奉上一支沾墨的朱笔。

枕春撑身起来,接过笔来,有些疲惫地展折而阅,问道:“这几日朝听可还有序?”

苏白点头,开了帘帐让日光透进来,叹谓道:“娘娘月中,有长皇子这听政,倒也有条不紊。长皇子谦卑,凡紧要的事情绝不僭越,都留给娘娘亲自批阅。只是,咱们娘娘也忒辛苦了。”

“称哀道寡,不是甚么容易的事情。”枕春轻轻批注几句,合上一折。

苏白又道:“娘娘诞下陛下遗腹子,天降瑞象,今日朝政之上又争论了立储之事,争着争着还险些打了起来。”

枕春抬眸:“地位空悬有些时日了,倘若太久也于国祚不利。摄政王怎么说?”

“朝中守旧派推举大皇子,安宰相与您哥哥推举五皇子,南方世家也有少数说摄政王可以为帝。还有……”苏白捧了一盏熟水给枕春漱口,“因七皇子有司天台占星卜文在先,朝中亦有一派推举七皇子。”

枕春啼笑皆非:“一个只会吃手手的奶娃娃,若立为帝,他们倒好分割慕家的权柄。”说着搁下笔,心头微微暖,“把清儿抱给我玩玩。”

苏白应言,便去暖阁里抱了一个锦绣襁褓过来,带笑递到枕春怀里。

枕春喃喃道,“怀清好。从怀又从水,见山川大河,万古不变。小家伙儿,你可知你的名字里……藏着两个拯救过大魏的英雄。”她这是第一回认认真真看这孩子,一看唉哟一声:“这怎么……”

苏白轻轻掖怀清的被子:“虽眉目还未长开,但的确是……太过像先帝了。除了诞日稳婆打的那一下,再也没有哭过,也不爱闹。”

“怀凌小时候便爱闹腾,怀清怎么便不爱闹的。”枕春略略撑身,有些焦急,“可是身子哪里不对?”

“身子好得很。”苏白低声与枕春说道,“司天台的人说,帝星降世,总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就他们司天台会来事,下个雨打个雷都能胡诌半天。”说罢枕春也看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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