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 (第1/5页)
色的幔帐在漫漫夜空中轻轻挠动,映射在傍晚的晴雪中一片绯红。
枕春扶着樱桃入殿的时候,整个福寿台的眼神都落在了她身上。
只有女人知道谁是真的心计,她们的嗅觉格外敏锐。
在座花枝招展的嫔御们,是第一眼看来的。
沉寂数月的明婕妤,终于肯露面了。她是小产失过宠的,并有奇巧的手段复宠。众人都知道以其心计,是不会沉沦在沉默的深宫之中,但没想到这一次,如此快且如此堂而皇之。
枕春穿戴得极其巧思,梳的古画上才得见的双刀半翻髻,髻上饰的是三对雪白珍珠嵌赤金的串珠步摇,偏要配姜黄色色纱绢作的御衣黄,花蕊之中以同色饰蕊,拢共九颗成拱芯之状。耳铛垂玛瑙,花钿点朱砂。
黄白二色俱是夺目的颜色,一衬浑身华贵无比又不失明艳。对襟的牙色暗孔雀纹对襟织边儿被洒金的披帛半遮半掩。枕春手上团着一只雪白狐皮的手笼,脖颈处的云头如意金色子母扣拢着一件儿兔绒无瑕的披风,绒毛柔软好似云朵。那一对儿云头子母扣前后俱饰着轻薄素缟的鹤羽,羽下掩着胸前诃子以金线织就的宝相花滚边。中间只若隐若现露出一截锁骨处的肌理,隐约可见肌肤上一瓣儿嫣红的牡丹。
枕春扶着樱桃,樱桃眉眼已经出落标志,梳着的不是寻常宫娥那等简单的双丫髻,而是一个精致的灵蛇髻。她年纪青幼又着深碧色衣裳,专配水红绣蝴蝶的的八破裙。是红碧配色最难免俗气,可樱桃眉眼中那一份儿前朝少师贵妃血脉里留下来的,倾国倾城的旖旎端丽隐约还在,又是豆蔻年华,这碧衣红裳却是当真俏嫩精致。
这样的艳色,才偏偏衬得枕春一身雪白赤金,尊贵无匹。
正是高华出尘的妃子,扶着少艾貌美的艳婢,一路款款携裹着冽洌的香气。好似神仙画卷。
安画棠看得一愣,埋首朝月牙低声诘问道:“不是说已将那熬药的内侍买通了吗?分明说将愈痕的汤药换了两味,那伤口会反复溃烂扩大,直至留下难看疤痕?”
月牙不动声色得吹了吹手上的茶水:“绛河殿的掌事姑姑苏白素来谨慎得很,那太监只做了一个月便被调走了。虽说只做了一个月,应也有大块疤痕不能遮盖才是。你嫡姐姐既是做了婕妤,也不是蠢笨的。你瞧她肩头一截子勾人魂魄的牡丹花瓣儿……”
“是衣裳还是什么妖祟?”安画棠眯眼一看,将手上的酒盏捏紧,“便是用衣裳遮了有什么用处,陛下见了还不是厌恶。”
这头柳安然见枕春入席,脸色脂粉精致描绘的容颜便有些变化,她的眉头微微一皱,撇开眼神去看案上的汤碗。汤碗里做的是一道十道头汤熬制的熟水白菜,澄澈好似琼浆的汤水清清澈澈地映照出柳安然的脸。
论美貌,柳安然在这六宫之中只算中成。但眉宇中那一份儿自幼熏陶着女子德行而长大的持重,是独一无二的。目不斜视,行走时禁步从不摆动,怎样穿衣、坐卧,都是大魏中最精致的讲究。开过最大的眼界,穿过最华美的衣裳,读过最稀罕的诗书,还嫁给世上最尊贵的人。
这便是柳安然心中对女子一生最好的期待,她今年双十年华,已经都体会过了。
目光略略一侧,看向月牙凸显的小腹,柳安然略松了一口气。
若能自己怀,自然是最好的。可是这几年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医也召见过,说不出个所以然。南疆的功勋恰到好处,蜀王正好偃旗息鼓,父亲得了最大的脸面……这样好的时候,多需要一个孩子啊。便是只为解无尽燃眉之急,用上一用,也是好的。
她不敢说,甚至不敢想。只有在慕北易临幸晗芳殿的时候午夜梦回,看见身侧这个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才会陡然萌发出那样的想法——想要与他肩并着肩,看日月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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