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四) (第3/6页)

回荡。似仿于古代战场上千军万马征战的号角炮。

到了九十年代 ,在当时老支书与在信阳任职的行署专员努力行动,政府财政的拨款与民间资肋之下,建了“乐意桥”,方便了此处的通行,并延用至今。

渐浙长大后,才知道大别山漫山遍野的油茶树,成就了这古老的木榨榨油技法的传承技艺。除各个家庭里需榨油外,勤工俭学也拾捡茶籽,由老师带队背柴送茶籽榨油。逐渐便熟悉了这村西头河对岸的油坊。

茶籽米分离晒好,拿在耳边摇响声音清脆后,便可以送到油坊加工了,父亲便叫我帮牵着耕牛,去拉石捻子,捻碎成面的茶籽上蒸笼筝蒸熟做成包饼,放入榨堂中排成一排,塞上木楔子挟紧,然后用圆木撞击法挤压榨堂中的木楔,受到巨大压力与承受挤压的茶饼便流淌出了清亮的茶油。

木榨榨油用圆木撞击木楔挤压茶籽包饼时需三至六位成年男子,前来榨油的乡邻都循环着轮换互助完成过程,在原始野性的力量操控暴发下,相互谐调默契地配合,向木楔点完美粗犷地有节律地撞击着。并伴随着传唱古老而深厚优美的号工调子。

除了榨压茶籽油,还用来榨压花生、芝麻等植物油。压榨花生油时,首先把清洗干净凉晒好的花生炒熟,再用石捻捻碎成面,然后再上蒸筝蒸熟后制成饼坯,放入木榨榨堂内压榨。在大别山一带,木榨的榨堂在制作与设计时,根据木料材质有大小,我们村子的木榨油坊,榨堂中可以放入二十至三十个饼坯,压榨一次可榨起三十至四十斤植物油。每压榨一次植物油称之为“一响”。

而压榨花生油炒花生这个时间段,香飘四溢,浓浓的香气随风漾荡,这时就招来了在四周耕作的乡亲,就寻着香气来油坊喝喝茶 ,间歇一会儿,品一品这香韵十足的花生,相互之间谈侃着今年的农事收益,压榨油的主人与油坊主盛情相待,如人手不够用时,并挽留帮忙打罔工(无工资待遇帮工)推撞圆木榨油。我们孩子在油坊门口的稻谷场上玩耍时遇上了,客气大方的主人便用洋瓷碗或者葫芦瓢装送出来,招呼我们玩耍的孩子,除了饱吃以外,口袋里也装得鼓囊囊的,那时的花生,吃得可真香脆啊,多少年过去了,梦中时时还在油坊品尝乡亲们的花生呢!

如果在闲聊中,有乡亲们说:“今年花生丰收了,除了卖了三百元,还榨了足三响油。”三响油就知道大约有一百三十五斤,需要四百斤花生压榨。童年那时凉晒好的花生卖五角钱一斤,这位乡亲家里那年花生收获了一千斤多点。而压榨茶籽油时,每一个饱响就只能在四十斤左右,花生大约需要三斤压榨一斤植物油,而茶籽米粒大约需要三斤半才能榨压一斤植物油了。

记得陪同父母每次路过村西头听见熟悉的榨油撞击声时,父母亲总会露出会心的笑脸。

“又是谁家在榨油了……”

后来捻碎茶籽改为柴油机作动力。

又过了几年改成粉碎机。

时代在变迁,生产力的与时俱进,随着机械压力榨油机的出现,古老的木榨榨油就慢慢闲置了下来,静静地躺在油坊里。这些年再也难得听到那回荡在村西头河对岸的撞击声了。

在我渐行渐远的童年记忆里,每次陪父母路过听到原始野蛮的榨油撞击声时,便浮现出父母亲满足的笑意。在现在务工生涯里缺少儿女陪伴的岁月中,那是一种久违的幸福回眸记忆,如在自然界演奏的一场盛大的交响音乐会,在夕阳西下霞辉相映的白露河古道边回肠漾荡……

89

望着荒废的旧时村部与旧时村小,在近半个世纪支离破碎的记忆里,村西头荒废的老房子,仍静静地躺卧在古老的村庄角落。

在这里,曾安抚了生活,见证了时代发展史。在曾经充满荒凉的记忆年代,也只是仰天长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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