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2/4页)

路,前面正拆迁施工。我赶紧绕道。我的人生之路伸向何方,有没有“死胡同”,我茫然了。

……

离2006年元旦还有整整一个星期,一大早,我把辞职报告放到了郭董的办公桌上。出来的时候,我长吁了一口气,除了少许失落、惆怅外,我更多地感到轻松自由。我没有回出租屋,径直上了10路公共汽车去了东站,搭上了回三圩的车子。半年没有回三圩了。 。。

第 36 节

三圩镇在兴化市的最北面,再向北,隔一条东西流淌的大河,就是盐都县。这条大河叫兴盐河,是兴化盐城的分界线。小时候,在河边玩,我们总感觉到河对岸离我们很远,遥不可及。“隔条江,不同腔”,在这表现得尤为明显,两地口音大相径庭。盐城人嘴一张,蛮声蛮气的。三圩安丰人喊“大伯”,盐城人却喊“大爷”,好像高了一辈。

三圩镇曾经是兴化的十大古镇之一,最远的历史据说要上溯到元朝。“十大古镇”的荣耀曾经让我的父辈们引以自豪。和我的父亲一样,三圩人多年来也一直做着自高自大的梦,他们把三圩镇区以外的人称为“乡下的”,到三圩镇自然称为“上街”。要知道,在兴化其它乡镇,“上街”有着特定的含义,专指上兴化城。可以看出,在三圩人的心中,“三圩”和“兴化”半斤八两,平起平坐。自大的梦像意淫一样,让三圩人快活了好一阵,甚至高潮连连。等到他们看到邻近的乡镇超越了它,才如梦方醒,唉声叹气。也难怪,三圩镇的位置没有优势,甚至很尴尬——离城市很远,那怕是兴化盐城这些中小城市。要知道,这个时代离城市越远意味着离信息越远,离信息越远也就离发展的机会越远。三圩镇落后了,它像一个垂暮的老人,步履蹒跚,灰头土面,遗世独立。

现在的三圩,镇区不大,一条东西大街把它分为南北两个部分。沿街是三四层高的楼房,下面做生意,上面住家。大街北边是老镇区,几排错错落落的老式瓦房,很是低矮;南面属“新区”, 大多是新砌的瓦房,贴着瓷砖,盖着洋瓦、琉璃瓦,高大明亮多了。

客观地讲,这些年,当苏南的一些乡镇“天翻地覆慨而慷”的时候,三圩镇却是“风雨不动安如山”,几乎没有变化。这也是父亲坚持要我离开三圩出去打拼的主要原因。父亲根据他熏烧业的兴衰起伏总结的体会是:三圩镇没有前途。自从三圩高中撤并到安丰高中以后,三圩的经济更是一落千丈。每天晚上,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街上便冷冷清清,人毛都没得一个。

三圩高中曾经辉煌灿烂过,有考上北大南大的,光考进空军飞行学院的就有九个,可以组织一个飞机编队了,这些足以让每个三圩人骄傲上半辈子。但现在起这种骄傲之情三圩人只有在梦中感受了:七年前,兴化市教育布局调整,把三圩高中撤了。全镇人唏嘘感叹不已,撤的不是学校,可是三圩人的脸面啊。

尿床了,你总不能不睡觉。经济发展虽然缓慢,但小日子照样要过,而且还要过得有滋有味。三圩人就这脾气,知足常乐,小富即安。三圩人能吃能喝。这里吃风很盛,吃光用光,身体健康嘛。夏天,太阳还老高老高,三圩人就吃晚饭了。小桌子往门口一拖,主人坐小板凳上,大腿跷二腿,晃荡着,就着半斤猪头肉、二两花生米喝酒,眯着眼睛,不紧不慢,半斤酒能醉上半天。三圩人见面打招呼第一句就是“吃”,可见“吃”的地位了:

“吃过了?”

“吃过了。你呢?”

“也吃过了。”

镇东头春兰茶馆,每天都是高朋满座,人满为患;镇西头的丰乐酒楼,晚上灯红酒绿,笑声不断。三圩人有沿袭了几代的生活法则:早上皮包水,喝茶;晚上水包皮,洗澡。

说到“吃”,自然少不了提到我们三圩的特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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