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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當真是私奔?」
「對外自不會這麼說,只說誤入迷谷,可想也知道,怎麼那麼巧,偏偏一個兩個大半夜的都去迷谷?」
冷嫣顫抖起來。
原來他們是這樣編造了她和小師兄的死因,又這樣處置了小師兄的屍身。
這些聲音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有曾經對她笑臉相迎、關懷有加的師兄師姐,冷嫣無從分辨,也無意分辨。
他們污衊她,她可以無動於衷,可是小師兄呢?
她不但連累小師兄為她而死,還讓他背負了這樣的污名。
那些人還在繼續。
「他那種世家公子哪裡見識過這種手段,且那女子還是有幾分姿色的,招架不住也不能怪他,葬送了大好前程,真是不值當……」
有人嗤笑了一聲:「他有什麼大好前程,別看他平日拿著世家子的架子,拿鼻孔看人,你們可見過姬家有人來問候過他一聲?」
冷嫣認出那是謝汋座下大弟子崔羽鱗的聲音。
「他不是姬家家主唯一的嫡子麼?難道他身世有什麼問題?」有人問道。
崔羽鱗笑道:「他的身世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生辰的問題便大了。他與他父親是你死我亡的命格,若非礙於他母族窮桑氏的面子,恐怕早就把他掐死在襁褓中了。」
他頓了頓道:「所以等他母親一死,便迫不及待地把他打發得遠遠的。」
先前那人恍然大悟:「難怪,我就說那種大世家怎麼會將那么小的孩子送來。」
「那小子慘是慘,可也太囂張,上回我們只是談論那凡人小丫頭兩句,他竟不知好歹向崔師兄揮劍……」
崔羽鱗冷笑道:「不識好歹,望他去一趟轉生台,能學個乖……」
冷嫣再也聽不下去,飛也似地逃離了那個山頭。
不知飄了多遠,直到神魂都麻木了,她終於停下來。
這是一處無名的山崖,她立在崖邊,望著緘默的群山。
哭不出來,喊不出來。
眼淚和哭喊,都關在她殘破的神魂里,淬鍊成了另一種東西。
是仇恨。
仇恨像一顆火種,在漫天飛雪中落下來,生了根。
風雪漸漸大了,寒風卷著雪片,把青山綠水抹成一片灰白。
她不覺得冷,反而感覺燙。
原來冷到極致是滾燙。
是仇恨在灼燒她的殘魂。
燒盡了也好,她想,若是燒不盡,她就化為一把業火,燒盡眼前的一切。
第7章
自那日以後,謝爻和郗子蘭開始形影不離,甚至連他去清涵崖閉關,郗子蘭亦相伴左右。即便兩人之間曾有什麼芥蒂,似乎也已消弭殆盡。
宗門上下都猜測兩人好事將近,可不知為何,每回有人旁敲側擊,謝爻或默然無語,郗子蘭便推說自己身體還未調養好。
無論如何,這場眾望所歸的婚事,拖了整整一百年。
冷嫣也整整等了一百年。
她耗費了幾十年的時間終於弄清楚,重玄的護宗大陣看似無懈可擊,卻並非沒有空隙可鑽。
大陣傳承至上古,內外七七四十九重,外門二十一重,內門二十八重,每一道又由一百零八道禁制構成,只有每日子午陰陽相交的時刻,陣法才會出現一道微細裂縫,普通的神魂無法通過裂縫,但是冷嫣這縷殘魂卻可以。
只是內門陣法的縫隙出現在子時,而外門則在午時,一邊打開時,另一邊仍舊完好無損,到頭來還是出不去。
她只有一個機會,那便是玄淵仙君和瓊華仙子大婚。
這是重玄數百年來的大喜事,一定會打開外門陣法廣納八方賓客。屆時她只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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