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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費盡心機、步步為營, 花了一百年才進入內門,拜了尊貴的瓊華元君為師,求她賜名,甩脫了那個俗不可耐的名字,又費了不少力氣將他在外門領差事的父母打發得遠遠的,這才讓別人忽略淡忘了他的凡人出身。
下一步,他打算求師父賜姓郗,如此過個百來年,誰還記得他出身低微?
然而他的如意算盤卻因為眼前這人落空了——一個凡人出現在入門試煉上,不是提醒所有人重玄另有一個凡人門徒麼?
就因為那多管閒事的姬少殷帶了這凡人回來,宗門上下不知多少人看他的笑話,昨日去玄委宮請安,連師父都不似平日那般言笑晏晏,從言語到神情都透著敷衍和尷尬。
冷嫣與眼前之人曾是血脈相連的至親,不過她的軀殼都已不在了,血脈更無從談起,且她被父母賣掉時,冷耀祖還只是個襁褓中的嬰兒,他們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她收回目光,走到閃爍著「癸亥」兩字的地方站定——這是她昨夜所居客院的序號。與她同院的楊氏兄弟見她走近,立即向旁邊避了避,仿佛她身上有什麼瘟疫。
有人與楊氏兄弟相熟,便悄悄傳音打探:「兩位同院那女修是何來歷?」
楊林東笑得意味深長:「事關人家姑娘的名聲,請恕在下難以奉告。」
對方本來不過是隨口一問,一聽他話裡有話,倒來了興致,非要問個清楚明白不可,楊氏兄弟半推半就,便將她的來歷和盤托出。這些參選者大多來自各大修仙世家,彼此之間沾親帶故,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兒,在場的人中大部分都知道夏侯掌門高足姬仙君從凌州城金相閣帶了個凡人女子回來,而這女子竟然自不量力妄想進重玄。
有人當笑話看,也有人自覺受了莫大侮辱,仿佛與個凡人藥鼎同站在一塊土地上會髒了他們的腳。
「聽說那位姬仙君是個修道奇才,又是光風霽月的君子,怎麼也在美色上栽跟頭……」
「一個凡人藥鼎若是也能進重玄,我們的家學傳承和幾十年修行豈不是成了笑話……」
「就是,還修什麼道學什麼劍,倒不如修鼎道來得快……」
「你們有所不知,重玄並非沒有這個先例。」
「哦?是哪位?我怎麼沒聽說過……」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先頭那人壓低聲音道,「就是那位冷仙君……」
「真的假的?」有人難以置信,「看他的模樣做派,比世家公子還像世家公子,怎麼竟會是凡人出身?再說重玄怎麼會收凡人當內門弟子?」
「這還有假,聽說這位冷仙君到清微界時已二十多歲,尚未築基辟穀,先入了重玄外門,因為天分上佳,修了不到百年便升入內門,還得了瓊華元君的青睞。」
「我聽說這位冷仙君與瓊華元君生得頗為相似,若非知道他倆出身一個地一個天,簡直以為他們是親兄妹……」
「說不定是因為這個才得了大好機緣呢……」
冷筠一張冷臉喜怒不辨,滿天飛的竊竊私語卻像一根根針扎進他的耳朵里。
他看向凡人少女,她寒酸的衣著、平淡的容貌都與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與那些出身華族的男女修士如隔天淵,這一切都是那麼刺目,每看她一眼,他便會想起初來乍到的自己,也是這樣寒酸這樣落魄,時至今日他還能回想起那些人高高在上的神情和譏誚的笑意。
冷耀祖心裡生出股寒意,他好不容易才爬到高處,像脫去那件粗布道袍一樣脫去貧賤的出身,他絕不能再跌回去。
他小心地放出一縷神識,悄悄鑽進那少女身體中,在她奇經八脈和靈府中遊走了一遍,發現她天賦不佳,修為更約等於無,這才放下心來。
這樣的資質不出意外第一場便會淘汰。不過重玄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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