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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楊林西乜了肇山派三人一眼,皺著眉道:「明日便是試煉之期,煩請將幾位的寶爐收一收,日日弄得這院子烏煙瘴氣的,妨礙我們打坐鍊氣,若是因此不能通過試煉,三位承擔得起這損失麼?」

楊林東拉住弟弟,笑得儒雅敦厚:「林西,快別這麼說,幾位肇山道友山門盡毀,流離失所,只能寄人籬下,家中長輩常教導我們要樂善好施,便是見到路旁乞丐也要施捨幾塊碎靈石,看見喪家之犬不扔塊肉就罷了,怎麼能去落井下石踹兩腳呢?」

楊林西拊掌:「哥哥說的對,我不該同幾條喪家之犬計較。」

青溪騰地站起身,將破蒲扇一扔,漲紅了臉道:「你們說誰?」

楊林西輕蔑道:「我們在說幾條喪家之犬,幾位道友也認識那幾條狗兒麼?」

一向老成持重的柏高也忍無可忍:「你們別欺人太甚,烹肉的氣味根本不影響鍊氣,我們師徒幾人也日日打坐鍊氣……」

師兄弟兩人不會與人吵架,只會論理,打嘴架壓根不是別人的對手。

青溪忍不住握住了劍柄——他意外得了煉虛期天狐的妖丹,雖未完全克化,要教訓兩個築基修士一頓還不在話下,只是他一直因這修為並非自己苦修得來,自覺慚愧,不願使出來。

可這楊氏兄弟自從住進這院子裡便時常挑釁,他已忍無可忍。

就在這時,那頭髮花白的老頭卻忽然將鍋蓋一揭,白氣蒸騰,帶出陣陣和著香料的肉味。

老頭樂呵呵道:「吃肉吃肉,讓人家說兩句又不會少塊肉。人家也沒說錯,咱們可不就是寄人籬下麼。」

他朝楊氏兄弟揮揮大湯勺:「兩位小道友要不要來碗肉湯?」

楊氏兄弟不曾見過這樣沒臉沒皮的混不吝,反倒覺得索然無味,楊林東向弟弟道:「走,我們去庭中練劍。」

……

冷嫣放下行李——她的行李著實簡單,除了馮真真給她的兩身換洗衣裳,便只有劍匣中的「斷春」。

她將院中的口角聽得一清二楚,越發覺得那肇山派的老頭不是常人。受陰煞霧困擾多半只是藉口,他們八成是得罪了重玄,在當地呆不下去,這才不得不離開故土。常人不說恨毒了重玄,至少也躲得遠遠的,這老頭卻反其道而行,索性帶著兩個徒弟找上重玄的門——玉面狐狸仗勢欺人本就是重玄理虧,他們公然找上門來,重玄為了自己的名聲不能打不能殺不能趕,只能留下他們,好吃好喝地款待著。

肇山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能在九大宗門的夾縫中生存下來,這掌門果然不是等閒之輩,起碼臉皮就不是常人能及。

知客弟子道:「蘇姑娘可還有別的吩咐?」

冷嫣搖搖頭:「有勞。」

知客弟子作揖道:「應該的,應該的,若是方便時,還請蘇姑娘在姬仙君面前美言幾句。」

冷嫣便知姬少殷帶她回來的事已傳到了有心人耳中,她沒有多加解釋,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那知客弟子道了謝,退出了山房。他自然看不上一個凡人,曲意逢迎,不過是因為這少女是姬仙君帶回來,又是馮仙子親自送到客館的。

打庭中經過時,楊林西叫住他,向東廂那間緊閉的房門指了指:「新來的是什麼人?」

楊氏雖是二流世家,到底也是高門華族,且那楊氏兄弟是族中幾十年才出一次的翹楚,那知客弟子回話時便多了些發自內心的恭敬:「回稟道長,這位蘇姑娘也是來參加明日入門試煉的。」

楊林西道:「是洞庭蘇家的人麼?」

知客弟子道:「並非那個蘇家,這位蘇姑娘是從凡界來的。」

楊氏兄弟對視了一眼,楊林東道:「凡人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敢來參加貴派的試煉,想必是身負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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