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3/4页)

,粗的有我几抱还抱不过来的大橡树,小的只有我的小手指一般大的。父亲和我以前来过这里,我们砍走过一些水曲柳,现在,山上还能看到它们留下的树桩,在灰黑色的山坡上,它们白色的锯口显得很清晰。

父亲说,我们开始吧。他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我那时的力量还难以把一棵大树弄断,只是陪同父亲而已。而父亲总是把我拴在身边的原因是怕我和街头的孩子学坏。父亲选择了一棵红毛柳树,树不是太粗,他就没有用锯,他有一把磨得十分锋利的斧子,和那些普通劈烧柴的斧子不一样,父亲叫它玻璃斧子,可能是取它的细偏锋利吧。父亲已经甩下上衣抡圆了斧子砍上了,每听到“嚓”的一声便有一块木屑飞下来。我则在林子里四处探寻,企望能寻找到一些奇迹。当然,这种奇迹对我是不确指的,如遇到一只兔子也好一只鸟也好,或都是一些山中的干果也好。大山中十分空寂,只是听到父亲砍树的“嚓”“嚓”声,这种声音在山中来回返音,好像每个树枝树缝间传的都是这些声音。

就在这时我感到天空好像更阴沉了,那个声音突然之间响了起来。那是一种特别压抑的声音,好像是闷在胸腔中发出来的。又感到那声音是从地面发出来的,先是从地面浸出,然后顺着脚掌传到大腿传到身上继而是大脑,只感到两个耳膜一阵阵嗡嗡的响。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多余的东西。可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声音时高时低,里面似有无穷的悲伤,让人听到想哭。我把眼睛又看向我的父亲,他也停止的砍伐,正拿着上衣在擦身上的汗。我问父亲,是什么?父亲说,没有什么东西,只是一点声音罢了。但我还是在他的脸上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父亲把衣服搭在肩上,说,今天不砍了。然后,我们下山。我走在前边,父亲走在后边。天还是那么阴沉,声音还在继续,好像在沿着山角追着我们。

大了,问过当地的老人,他说是树吼,只是在某些特殊的天气才有。

败家子

那天,我去山中采蘑菇。一夏天的雨水滋润得各种菌丝都成熟了,秋风一吹,各式的蘑菇全从枯树上或树叶下边钻出来了。这些蘑菇中有榛蘑、圆蘑、松茸蘑、桦树蘑、金顶蘑……哪一样蘑菇,回去用水一炒,再加上些鸡肉或猪肉同烧,都是下酒最好的佳肴。我这人馋。这是老婆给我最确切的评价。要不别人都在这个季节去山上打松树塔或采榛子卖钱,而我却挎着个大筐去采蘑菇,不是馋还能是什么。

采蘑菇我知道几个窝子,那里有枯死的生长了上百年的大椴树,上面挂满了绿色的苔藓,每年秋天,上面都生满了一大朵一大朵灰黑色的圆蘑,一棵树上长的蘑菇,就足够我往回挎了。就这样我来到了那片山地,我知道走过那片红松林子就是我的蘑菇窝子了。几年来,那条山路让我踩熟了,就是闭上眼睛我也能把我的蘑菇摸回来。我的脚步这时便踏到了那片红松林子,山路上却有大大小小的松树头挡着我的道路。树头,是从树顶用小锯锯下来的。我一看就明白这是那些打松塔的人为了图方便,爬到树顶,又担心太往树尖够松塔树尖折断,这才想出如此下流的方法,把树尖用锯锯下来,这样松塔便随着树尖落了下来。此种采塔方法确实安全,可是红松并非其它的树种,只要树尖一断,它就再不往上生长了,以后也就再难以结松塔了。真是败家子。这些人公家一定要管管,我的心里充满了愤怒。

又是一天,我去山中捡烧柴。北方的大冬天太长,这一个冬天得柴禾烧了。

山中落雪了,洁白的雪面正好能让爬犁平滑的滑过。冬天上山虽然冷些,但没有蚊虫小咬,人只要一活动,也就不冷了。离家近的地方的烧柴全让人家捡光了。我记起了秋天采蘑菇时走过的那片红松林,那里还有被那些败家子伐下的那些树头,捡回去也可以烧火。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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