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翻过了好几座山,走过了好几条垅,到太阳只有一杆子高的时候才走到一个大村子边。村子里有几栋青砖瓦房点缀着,父亲说“这就是花屋院子”。我们放下行李,坐下来歇息。

这时候发现小脚的母亲不但脚上打了两个大血泡,而且手脚都浮肿起来了。我呢,挽着鸡笼子的手早已麻木酸痛不已,脚上也打了血泡,但我没叫一声痛,只是不断地问父亲:“还有多远?”。

父亲把手向东北面一指,说:“你看那座高山疙瘩就是”。

我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座高山好像就在前面矗立着,灰蒙蒙的,有点看不大清。它分出了3条小山脉,其中一条就直向我们眼前扑来。看起来确实不远了,我的信心又来了。

可是父亲心里明白,天色已经不早,照这样走下去,天黑前是到不了“打泥皂”的。

为了轻装赶路,父亲决定把他挑的红薯、南瓜和装满酸菜的坛子卸下来,寄存到花屋院子的熟人家里。把母亲的两个大包袱装在他的箩筐里,把我挽的鸡笼子交给母亲提着。让我空着手走,而母亲的负担也轻了,父亲的重量也没有加重。这样一来大家都走得快了,争取天黑前赶到“打泥皂”!

母亲那双小脚,怎么走也走不快,只走了一小会儿,她又拉在后面老远了,我老喊母亲快点走。

突然走到一个大“水帘子”边,白花花的水从很高的山崖上倾泻下来,四处飞溅,发出的声音把我喊母亲的声音都掩盖了。

我见父亲就要上山了,他的身影就要让树林子挡住了,很快就要看不见父亲的身影了,心想:如果我看不见父亲的身影了,我和母亲怎么认路呢?

我见母亲还离我很远,就急了,一个箭步扑过去,把她手里的鸡笼子夺过来,但她仍然走不快。我老催她,她老要我快走,说她走丢了没关系,只要我没丢就行。

我再用眼向前面找父亲,见父亲在树底下等我们,我这才放下了心。

天就要黑了,太阳早已看不见了。真奇怪,在花屋院子望见的那座大山疙瘩不见了。父亲说我们就走在山疙瘩的下面,大山被小山和树木挡住了--父亲还告诉我,刚才前面的水帘子叫“牛婆下尿”,从这里上山还有五、六里路。

母亲说,她是脚走不快,并不是鸡笼子难提,所以她仍坚持要提那鸡笼子。

上山的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陡了。路边长着的芭毛草早已上露了,我的裤脚早就湿透了。

天全黑下来了,看不到月亮,只有星星在懒洋洋地眨着眼。萤火虫在飞,蚊虫在叫,小溪流在窃窃私语。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开阔地,但眼前出现了两条路,一条向左上山,藏在芭毛草丛里,芭毛草上粘满了露水;一条向右,沿着田埂通向另一个灰暗的山坳。

父母迷路了,他们也只来过两次,第二次是五年前二姨过30岁生日来的。

我嚷着要去探路,父母同意了。我顺着田埂路一路走过去,走不到三十米,我到了一个山崖边,就再走不通了。我把这一消息告诉父母,他们马上就判定是左边那条路通“打泥皂”。

我见父亲认准了路,一个箭步就冲到他们前面去了。我直往山上冲,冲了不到五十米,就看到火光了。父母说“二姨家到了”,又说“星俫已不要走了,等我们上来才一起走,当心院子里有狗!”

几分钟父母就双双走上来了,我们终于到二姨家了。

山里人睡得早,听到母亲喊门,二姨喜出望外地开门迎接我们的到来。

那时山里没有电话,邮路也不通,外面世界发生的一切他们全然不知。母亲把今天发生的一切讲给他们听,他们当作天方夜谈,听了很是惊讶!

姨母家有四口人,姨父是个聋子,早睡了,没有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