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部分 (第3/4页)

乱哄哄的局面有序,我俩在外面这两天也没找着个来路,眼瞅兜里的钱越来越少,心里就有点着急了——在我们正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人找上了门来!

那天下午我俩窝在灯笼胡同老房子里面睡觉,刚醒,只不过想着没事就都不愿意起床,俩有一句每一句的逗闷子,闲乎海扯半天都饿了,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老莫的菜肴上。

六八年的四九城,偌大的一个城市只有两家对外营业的西餐厅,一家是北京展览馆餐厅,因为北京展览馆是五十年代苏联援建的,当时叫苏联展览馆,它的附属餐厅叫莫斯科餐厅,经营俄式西餐。中苏关系恶化以后才改成现在的名字,但人们叫惯了以前的名字,一时改不过口来,北京的玩主们干脆叫它‘老莫’;另一家西餐厅是位于崇文门的新侨饭店,经营的是法式西餐,不过这种法式西餐已经完全中国化了。

像我们这种胡同混的顽主,大多去的都是新侨,不过偶尔有钱也会到老莫去刷一顿,罐焖牛肉、奶油烤鱼、奶油蘑菇汤、奶油烤杂拌这几道菜还是都尝过。

提到吃铁勇就后悔起来,说是那老莫有道鹅肝和奶油列巴是极为有名的,可惜以前都没吃过,这次回来口袋里有几个钱还说去尝尝,没想到因为我的破事就秃噜着给花光了,言下很有点屎盆子扣我头上的意思。

当时我就不干了,立刻开始和这孙子掰扯起来,竖着手指头数落当时为了救他花了多少,多少鸡多少肉,让丫马上给我掏钱,不然就出去扛大个儿把花费给哥们整出来。铁勇毫不含糊开始耍赖,满屋转悠说是要找点东西出去卖了,死活也得把吃食钱给凑够。

我自己有多少家底心里还是清楚的,能闹腾的当年早就卖掉了,要不是怕别人说我败家,说不定那斗柜餐桌都不会剩下,当时我就安心躺在床上看着孙子转,嘴里边数落边打眼,生怕万一弄个什么东西出来哥们没注意到…就这时候,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铁勇这孙子刚把一箱子盖翻开就听见了响,手上的动静立刻就停了,按老路数也不开门,先提高嗓门嚷了声“谁啊?”再说。我家平时来人不多,猜着怕是我姨夫姨妈过来看看,所以这丫喊完之后立刻轻手轻脚的把东西放下,接着拿起床头搭着的军绿开始套,先把下半身的裤子给收拾出来。

我也从床上撑起了身子,抓过件汗衫照头上开始扒拉。

听见问,外面立刻传来了句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是叶阳东和铁勇同学吗?我啊,你们见过的,何军。还有我的老师潘教授。”

跟着外面传来了潘教授乐呵乐呵的声音:“叶同学铁同学,是我。”

一听是这帮子人,铁勇收拾衣服的速度明显就慢了,军装也不扣了,很随意走上去把门销子拉开,嘴里打着哈欠边说边往回走:“来,请进请进,随便坐…”脚一勾把俩趴地上的椅子拎起来,扯过件脏衣服在上面掸掸,“反正就俩椅子,你们看着对付。”

然后丫一屁股甩我床边坐下,手在我床头摸半天扯出根牡丹,装腔作势的塞嘴里点燃——我顺手从他嘴里把烟扯来塞自己嘴里,盘腿把捂着下半身的被子掖好。

丈海家都不准抽烟,我俩也只不过是装装样子,铁勇瞪我一眼没多说,伸手在被窝里摸摸又掏出杆来给自己上火。

门吱嘎被拉开了,潘教授和何军满脸笑容的摸了进来,看我俩坐床上先是一愣,接着立刻装个没事人似的来和我们握手,“哎呀哎呀,好久不见了,两位同学你们可真是难找啊!”

我和铁勇赶着和他俩握手,抽空子还对看了一眼,眼中都雪亮明白的透着个意思:这是有事儿找哥们头上来了啊!我俩心照不宣,脸色立刻和善了起来。

潘教授显然只是个搞研究的人,对于人情世故就差了很多,一上来先没别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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