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卖弟妇姚庚得银 现天良州衙控告 (第1/3页)
都说银钱这东西,从古到今都能通神,谁见了都心动,哪怕是读书做官的人也不例外。
话说杨氏素婵听了王媒婆的话,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过去了。王媒婆赶忙把杨氏扶起来,伸手捶她的后背,叫了好一会儿,杨氏才吐出一口痰,慢慢苏醒过来。她在车里又是打滚又是撞头,只是一个劲儿地啼哭。哭了好长时间,杨氏又气又悲,对王媒婆说:“王婆子,你和姚庚串通一气,把我卖去当娼妓,我一定要告到官府。你和姚庚的罪过可不小!”王媒婆听了,冷笑一声,伸手一指杨氏,大声呵斥道:“好你个杨氏,别不识好歹!我告诉你,凡是卖到青楼的女人,哪有反抗的余地,哪能有什么光明正大?刘清也不是好惹的。姚庚把你卖给刘清,我可是证人。你就是撒泼耍赖,也由不得你。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我们干嘛把车拉到这偏僻、人少的地方来。别说你想伸冤告状,就是想找人瞧一眼都难。事已至此,要是不把你治得服服帖帖,这路上还怎么走?”
说完,王媒婆朝刘清使了个眼色。乐户刘清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从腰间掏出皮鞭,指着杨素婵说:“你别痴心妄想了!老爷我既然买了你,就不怕王法。你要是再撒泼耍赖,我现在就好好管教管教你!”说着,他抡起皮鞭,“唰唰唰”地朝着杨素婵身上一阵乱抽,只把杨素婵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
刘乐户正打得来劲,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问话,便停住皮鞭,扭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寒酸的老学究在问话。各位有所不知,来问话的这个人,正是毛巡按出京上任,一路私访,哪儿都去。今天他正在这僻静的郊外,突然听到有女子哭得十分凄惨,就顺着哭声往前走,越走哭声越近,抬头一看,就瞧见刘清正抡着皮鞭狠打那妇人。毛巡按心里寻思:“这事有点不对劲。我受皇上恩典,出京暗访民间情况,必须得过去问个清楚。”于是他走上前说:“你这人在这荒郊野外狠打这个妇人,这妇人是你什么人?麻烦你说清楚缘由。”刘清被问,停下鞭子看了看,见来人头戴儒巾,身穿儒服,知道是个读书人。
各位要知道,明朝的时候读书人很受敬重,举人、秀才走到哪儿都有面子。刘清不敢小瞧,就拱了拱手,说道:“相公,这里面的事说来话长,您问她就知道详情了。”毛公于是问杨氏:“这位妇人,你是哪里人,姓什么?为什么会被这人打?你要如实说来,我来为你做主。”杨氏哭着磕头,说道:“相公。”接着就把丈夫姚义出门做生意没回来,姚庚怎么暗中写假信,说丈夫病在旅店,让她和大伯姚庚去接丈夫回家,结果姚庚却暗中把她卖给南京乐户刘清,逼她去妓院,她不从就被毒打这些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说:“王媒婆和姚庚合谋,串通一气,把我推进火坑,还被这人毒打,幸亏相公您来了,我的命才有救。要是能救我一命,您的大恩如同再造。”
毛公听了,心里十分气愤,暗自思忖:“世上竟有如此恶人!现在先用好话劝劝刘清和王婆,如果他们肯改恶从善,那是他们的造化;要是不听我的劝,再把他们一起治罪也不迟。”于是他对刘清说:“刘乐户,我有几句良言相劝:从古以来,乐户这一行当就是下贱之流。人都是父母所生,生下来的时候本没有贵贱之分,从小到大,不管是读书、种地、做工还是经商,都能谋生,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伤风败俗、买良家妇女为娼妓的缺德事呢?天理昭昭,做这种事上天都不会保佑,一旦事情败露,按法律定罪,生死可就在眼前了。做这种恶事,拆散别人家庭,只怕近了报应在自己身上,远了报应在儿女身上。依我看,你不如弃邪归正,做点小买卖,总比开妓院,被人看不起,活得不像个人样强。你再好好想想我这话。”
各位看官,常言说得好,一福能压百祸。毛公身为巡按,浑身正气,威风凛凛,这气势把刘清给镇住了,不知不觉间,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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