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页)
显得深沉,极有城府。
故乡与我的联系变得更加脆弱。这里的一切,从日常生活到惊天动地的大事的发生,我都无从知道,成为隐秘。并且这种隐秘每天都在成长,扩张,积聚,最终故乡会成为一个整体的隐秘。故乡的小河也因为隐秘的增加而具有了新的深度。小河越是深不可测越是令我神往。所以,我很多个夜晚都会打开全部的感觉器官,让小河流进来,充盈我的人生。所以,只要我伸出双手,就会清晰地看到小河在我血管里缓缓流动,缓缓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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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正在失去记忆(1)
故乡不期而至
故乡是人生的起点站。出生,成长,有了一定阅历之后才发现自己与故乡的脐带永远也剪不断。不但如此,它还会变成一个精灵,平时躲在你身体内部某个角落,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才跑出来,爬上你的心头,拨动你那根敏感的神经。那时,你也许惬意,也许落寞,还可能忧伤。当然你的意识也有可能完全处于休眠状态。这就是故乡,它对我们总是那么不由分说。
又一次想起故乡的时候,我正在沃尔玛的电动扶梯上。时间是2005年2月19日午后,正月十一。当时刚送走诗人梁平,脸上还明显地感到沱牌曲酒的燃烧。商场还在竭力渲染过年的气氛。满眼晃动的红色饰物,试图引诱人们继续来狂购年货。煎烤食物的色拉油以分子状态从鼻腔入侵,然后兵分两路,同时刺激我的胃和大脑,让人想呕。更要命的是那首《老鼠爱大米》,难听不说,还以高分贝反复播放,持续地对耳朵实施饱和轰炸。我搞不懂商场这是要吸引我还是要赶走我。我决定立即结束这百无聊赖的闲逛。电梯在花花绿绿中顺流而下。这时我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高个、瘦削,灰色中长防寒服,鸭舌帽压住一头白发。我的心猛跳了几下,几乎喊出声来。一直紧跟到一楼,老人右转,我才发现他并非父亲。酷肖父亲的老人走远了,但故乡却笼罩了我。因为母亲早逝,父亲早就是故乡唯一的符号。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四川盆地本来就很少下雪,何况临近元宵。这让我惊喜。雪花在空中作诗意的飞扬,与远处零星的鞭炮一起渲染出几分童话意味。这就格外让人怀旧,走近故乡的意识很快就被诱发为一种压倒一切的欲望。
故乡在射洪。小时候它是一个含混的地域概念。因为我出生时县城刚从金华迁往太和镇不久,不少老百姓一提射洪,既可能是指太和镇,也有可能说的是金华。
金华镇是我的出生地。很奇怪血脉相连却唤不起我的亲近之感。北街、江西街和天上宫之类名字,也仅限于被大人提起。后来一细想,这应该与陈子昂之死相关。开一代诗风的陈子昂死于金华,死于故乡怀抱,死于一个叫段简的小小县令之手,并且是在家财被勒索一空,以可笑的罪名被投入大牢,然后被乱棒重伤再被折磨致死的。我以为这是故乡对一个名垂千古的文化巨人的亏欠,甚至是罪孽。这帐就被我顺势记到了金华头上,这一来金华的历史就显得不大清白。于是历史不清白的金华在我心中本该有的地位,就轻易地被太和镇挤占。当然,有“小成都”之称的太和镇是偌大一片鱼米之乡,是涪江这根藤上结出的一个大瓜,这自然会让我的势利悄然成长。后来我进城上学,整个少年时代都被太和镇覆盖,如此一来我就只认太和镇是故乡了。开车急急地赶往射洪。具体地说是赶往太和镇。一路上与我相伴的是那一碟萨克斯,那一曲《回家》。还有雪花,飞蛾一样往档风玻璃上扑打,让我的回家之路变得格外温柔和绵软。
那一年的城门洞
其实,我的老家在靠近梓江的一个小山村,我家在我的童年还没有完全展开时就从金华搬到了那里。那里是爷爷到到爷爷的爷爷一直居住的地方。但我一到那里就对这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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