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1/3页)
她嫁了人,這個人是我老闆。
嫁了多久了?怎麼認識這有錢老頭子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放她走了。
她沒有提出以前見過我,我們三個人坐在一桌吃飯。我暗暗留心著她,她嘴角凝笑,曉得我在留心她。這就夠了。我不覺得卑鄙,我早十五年就認得她,那時候我的老闆不曉得跟誰在」起呢。
她穿了一件旗袍,寬身的繡花旗袍,頭髮梳在腦後。並沒有多老,但是皮膚變了一種顏色,在柔和的燈光下,看上去像一座瓷像似的。她一本正經的捧著飯碗,拿著一副銀筷子吃飯,這麼文靜,這麼賢淑,我莞爾了。她的丈夫知道她的真面目馮?
這頓飯吃得不寂寞。
玫瑰手上戴著一隻燦爛的大鑽戒,她的手指甲修得很好。她不畫畫了?她真的修心養性了?
不,不,她是不會老的,像她這樣的人,是不會老的。
飯後我們閒聊,她丈夫去聽一個長途電話,留下我與他在書房裡喝茶。
我試探的說:「很久沒有見面了。」
她一愕,很柔和的問:「我們見過面嗎?」好像真的一樣。
我笑,她忘了?但不要緊,至少我現在吸引她,這就夠了,但我得提醒她,我早在十多年前,就把她放在我心裡,直至現在。
我低聲叫她:「玫瑰阿姨?」
她眼睛裡閃過複雜的神情,她想起來了,一幕一幕,完全想起來了。
她微笑,濃眉如昔,眼神如昔,「呀,你是小家明。」她停了一停,再說:「我老了。」但是口氣一點也不遺憾。
我搖搖頭,「你沒有老。」我說。
「剛才一見,我只道在哪裡碰著過,只是想不起來,你不怪我?」她問,問得那麼緩柔的、膩性的。
「我永遠不會怪你。」我說。
我拿起我的拔蘭地杯子,走到她身邊去,站在她面前,她仰起頭,帶點迷惑的看著我。我幾乎可以嗅到她的發香,我整個人有種溶化了的感覺,溶在她皮膚的磁白里。
我等了這麼久。
她終於說:「你長得很漂亮,家明,有時候孩子大得真快。」她嘴角閃看無法泯滅的野氣。她丈夫沒有辦法制服她,我很明白。
我探下身子,吻了她的臉。我不覺得我是第一次吻她,我好像已經在印象里物過她無數次了。
這一次我不會讓她走。
我在她身畔輕輕的再說一次──
「玫瑰阿姨。」
這是我第四次見她,但是我得到了她。我知道我終於得到了她。暮自強一回來就說:「快,丹朱,把那間書房收拾出來,明天晚上弄一桌好菜,我有個朋友從美國回來,我要留他在這裡好好的享受一個星期!」說完之後,他笑了。
我默默看他一眼,「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他笑,「早說了,你不會答應。」
「你倒是很曉得我的脾氣,」我笑,「怎麼見得現在我就會答應了呢?去年一年內,你已經來過三個美國同學了,而且的確好好的享受了才回去。」
「丹朱,你這次會答應的,是不是?」他問我。
「當然答應。」我凝視著他:「我嫁了給你,生為你家人,死為你家鬼。」
自強很高興,他總是有法子高興起來的,他沒有注意到我的語氣上的不悅,他倒了一杯小小的拔蘭地,一直握在手心中晃呀晃的。
他說:「我這個朋友不同。」
「怎麼不同?」我淡然問。
「他廿四歲,是原子物理學家,年紀輕輕就做了助教,嘿!在什麼學校?在it!cit一直要搶他過去,但是他喜歡馬里蘭,就是不肯去加州,很為中國人爭面子吧?」自強神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