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5页)

,少说也有几千名乘

客,潮水般的喧哗声盖过了广播。习惯了工作基地冷清的我,乍一身陷喧嚣中还真是不

习惯。

我站在车门深呼吸了一下,发现发射场的空气也很浑浊,可以想象,这么多人聚集在一

处,一定超过了空气循环系统的负荷,我们其实只是从一个难闻的小罐子转移到一个难

闻的大罐子而已。有人说在火星的人生活在罐头里,这话丝毫没错。

广场的西侧悬浮着一条红色的横幅,屏幕上用三种火星官方语言写着:“全力备战大冲

运,切实确保乘客出行。”

“说的倒好听。”我耸耸肩,这条标语已经悬挂了许多年,没有人——包括发射场工作

人员——把它当回事。标语两侧缺乏保养的悬浮器忽高忽低,让横幅看上去歪歪斜斜,

颇为滑稽,在庞大的人群上空显得格外无力。

文东站在我身后,拎着背包张大了嘴,他显然没预料到会有这么多人。“乖乖,这比我

在火星两年加到一起见到的人还多!”文东摸摸脑袋,大发感慨。这个年轻人到底稚嫩

,想到的只是这些浅薄的事情。我则更担心现实的问题,眼前比上次大冲运的人数还多

,买票的前景更令人忧心,能不能顺利回到地球,还是个未知数。

我们这些长年在外星工作的人轻易回不了一次家,所以每两年一次的火星大冲就成了所

有人的精神寄托。其实准确来说,火星大冲的天文学名叫做火星冲,大冲是十四年才有

一次的天文现象,但是对于人类来说,两年已经足够漫长了,已经有资格可以叫做大冲

,于是这名字便以讹传讹流传下来。

火星开发的初期,开拓者们往往选择火星大冲的时候发射飞船,可以节约飞行距离。其

实以现在的宇航水平,火星大冲能节省下来的里程已经微不足道,可是从心理层面来讲

,大冲给予了大家一个绝佳的理由:那是火星距离地球最近的一个时刻,也是离家最近

的时候。天文台的大冲预告如同一个在耳旁呢喃的恶魔,劝说着每个人是时候回家探亲

了。这种微妙的心理暗示逐渐演变成了一股巨大的习惯,当习惯积累到一定程度以后,

就成了文化。

所以每一次火星大冲的时候,整个火星就如同节日般地沸腾起来。就象是一个连接大脑

的按钮,你一按动,整个人就立刻切换到了另外一种精神模式,完全围绕着回家来计划

自己的生活,人人都算计着时间,谈论着大冲,渴望着返回地球,义无返顾。在火星大

冲期间,申请回航的人数陡增,形成巨大的迁徙潮流,于是这种两年一次的返乡之旅,

被所有人和官方称为“大冲运”。

“不行了,憋死我了,再不吸点纯氧,我的脑子肯定萎缩。张哥,我走啦!”文东把东

西存在车站的储存箱里,冲我摆摆手,一溜烟跑没影儿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同情地摇

了摇头,他居然还有心情去吸氧,孰不知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文东很快在人群里消失,我拎起自己的行李,下意识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地面上星星点

点扔着许多垃圾,任凭人类的双脚践踏。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样,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

惫,两只眼睛却射出锐利的视线,如同随时准备进攻的战士,谨慎地挪动着脚步。一层

淡淡的紧张气息浮在人群上空,没有任何仪器可以探测的到,但它确实存在。

有些人在台阶和太阳能板架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