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3/5页)
样赶在年前下了。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肃杀的隆冬似乎也因这雪变得柔美多情起来。
霜白的月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莹莹白光,恰好照在窗棱的那只木雕喜鹊上。
黑暗的屋子里,霍长乐没有点蜡烛,裹着厚厚的大毳,就这样坐在窗边。她向来是不怕冷的,因此也没有点上火盆取暖,在这样的雪天里,尽管衣衫很厚,却只觉从内到外都冷。心冷,手冷,只是脑中思路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空中浮尘早已落下,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任何东西能抵挡得住天空大幕的低压。唯有那只凝固的喜鹊,还展开着翅膀,时刻等待着飞翔。
霍长乐静静地看着案桌上的一把匕首,眼中神色复杂难辨。她保持着这个动作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手脚都彻底寒冷起来,才回过神来。
她倒是忘了,自己本来是不怕冷的,但是这个身子可由不得她这么来。这么一想,她便下地点起了火盆以取暖,期间牵动了肘关节的伤口,略有些刺痛。她抿了抿唇,又坐回窗边,凝视着火盆中渐渐炭化的火炭。
把自己的心剖开,冷静地分析思索,作出决断是十分痛苦而煎熬的事。然而这是她所不能逃避的,也是她甘之若饴的。
她伸手无意识地拿起了匕首,拔鞘而出,锋利的刀刃险些划伤自己的手指。霍长乐怔了怔,便又放回去原处。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她眼中的迷茫逐渐消散,剩下的是决绝后的释然。
她想,她已经做出了抉择。
时间一分一秒推移。
远处的山峦上方的天际终于泛出鱼肚白,天终于亮了。
鹅毛大雪一夜纷飞。大地银装素裹。
霍长乐裹了裹身上的大毳,口中呼出白烟,袅袅升起,又消散在空气中。
谢府的后院中,满地雪白。霍长乐的肤色和嘴唇也是苍白的,几乎要与发丝上的雪花同色。
明明庭院中没有一个人影,但她却轻轻地开了口:“苏桓。”
语气是自信甚至笃定的,仿佛知晓,甚至笃定他在这里。
寒风凛冽,远处的池塘已经结冰。有墨色锦鲤在冰下穿过。
霍长乐抬头,纤细的下颌扬起,与那个惊艳鬼魅的男子的回忆,仿佛电影一样在眼前幻出,飞速而过。
在热闹的夜市中,他翩若惊鸿地走入她的生命,伸手捞住了将要掉落河中的她的腰部。那刻的擦肩而过,当时只道是寻常,并没有猜到后来还会有缘遇见,更延伸出这么一大段故事。
她曾在大雨滂沱的夏夜遇见最狼狈的他,在满天繁星的夜晚知晓他的姓名,他难得而见的微笑也凝固在了她脑海里。他曾看过她最狼狈的样子,带着她跋山涉水,把她放到小溪里。她曾与他肩并肩看过东晋时期的花灯会,在花船簇拥中目睹过他杀人。及笄之年的生辰,她曾收下他送的匕首,更看过他赤身裸体的样子。按理说,这种程度的相交,已经足以让这个女子向这个男子许下终身的誓言。
霍长乐垂下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匕首。刀柄坚硬,手指握紧时,有些微微的疼痛。只是,却让她更为清醒坚定。
正如之前所说,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细看,分析,是一件分外煎熬的事情。而发现自己必须把心上的某些东西剔除,便更是一件让人痛苦,却又需要十足的冷酷才能做到的事。
那日,在热闹的花灯会上,霍瑜就这样说过:苏桓此人非池中之物,冷煞气颇重,你与他少接触为妙。
尘法大师也说过:你一生中会出现多个良人,只是你未必分得清谁是陪你走到最后的人。
只是,这些都不是她斩断情丝的理由。
她从来都是清醒而自持的,然而苏桓却成了她的变数。
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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