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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乃陈疴素疾,只得小心调理。”栖雁听见自己的声音竟是异常平静,“切忌大喜大悲,忧思劳虑。”曦帝点点头轻叹道:“朕明白,可惜有些时候却是由不得人自行决定。”
栖雁道:“这世上本无那么多身不由己,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画了圈子,作茧自缚罢了。”顿了顿,觉得言语过激,深吸口气,温婉浅笑,“陛下且宽心才好。”曦帝一阵恍惚,是谁曾说过相同的话?“唉,一将功成,万骨枯。”“呵,此乃大势所趋,寒月,如此伤感不似你啊,你因知这全是不得已。”
“祁烈,这世上本无那许多不得已,有的只是违心而为,但其实那些也只是因为更看重的东西违了本心而寻的借口罢了,只是…借口。”“杀伐动乱祸起无由,说到底,亦不过是人本性中的欲望、贪婪胜了而已啊。”
心蓦然绞痛,气似有不怠,耳边是谁在焦急声声呼唤?栖雁看着突然病发的帝王,太出乎所料,只怕他自己也未想到吧?再工于谋人争利,奈何拙于谋天。人从巧计夸伶俐,天自从容定主张,纵使机关算尽,终究算不过天命一定。
手上的银针泛着点点利芒,此刻,只要穴位稍有偏差,那么……“为何不说清楚?为何不再见娘?为什么?”“因为军心生乱乃是大忌。”军心么……可笑还是可悲?怎的,这选择自己竟也要做一次么?“栖雁。”转过头对上深黑的双眸,“拜托你了,你且大胆下针医治,我的承诺过的定然做到。”祁洛暄,你竟以为我在紧张么?你到这时竟还对我这般信任?承诺?谁的承诺?“我会尽力而为。”“我定护你无事。”一刹那犹疑,曦帝却自己缓了过来,只睁了缝的眼扫向栖雁。定了定神,落下银针,紊乱的脉象复又平和。面对祁洛暄的感激,曦帝莫名的神光,栖雁只勾唇一笑:“陛下暂且无事了。”
* * * * * * * * * * *“喂,你怎么来了?”栖雁回首,如此没涵养的话在这深宫中除了五皇子祁洛彬实不做第二人想。
瞟了跟在其身后的离木眼,栖雁随口道:“你说呢?”夸张地长长叹气,祁洛彬摇头道:“本以为你够聪明,谁知……”“……”“喂。”斜睇她眼祁洛彬轻轻道:“你…还是快些离开吧。”言罢,也不看她,带着离木往忆樱宫去了。缓缓扬起唇角勾勒苦涩的弧度,栖雁环顾了下四周,樱花早谢,徒留空枝何益,不过愈显凄凉萧瑟。“栖雁郡主。”当栖雁满腹心事漫步于殿外,思虑这是否要‘不告而别’,却突然被声音较细的内侍唤住,待得透过朦胧月色看清那人低着的容颜,不知是庆幸这深宫内廷戒备不若所想的森严,抑或感慨自己识人不明。“咳咳。”此地不错一目了然,无需担心隔墙有耳,栖雁边做出赏花观景的模样,边道:“楚郡主,你怎会在此?”楚暮荷细声低语道:“栖雁郡主一会儿出去时,能否……”“我只怕自身难保,唉,又如何助你?”她明白楚家美人的意思,以其身份自是想离了这牢笼,只是此刻自己能否顺利出去都是未知,实在没什么心思带不相干的人。“无需栖雁郡主援手,只消郡主休要揭穿于我便可。”栖雁来不及答言,便见祁洛暄匆匆而出,直走向她,“多谢你适才救治我父皇。”
未等栖雁说些冠冕堂皇的谦虚之语,英俊的脸焕发异彩若下了决心般道:“如今我亦该实现自己的诺言,送你平安离去。”
落花空寄流水情
望着一路向前不回头的背影,栖雁心中一叹,睿智如他,慌乱过后终是发现了什么吧?
纱袖中修长的指捏紧,紧得那算不得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曦帝之疾源起昔年所受旧伤,气血不顺,经脉尽损,最奇的乃是忽寒忽烈流传于体内的真气,正是这股真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