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4/5页)

“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

提兵百万西湖侧,立马吴山第一峰!”

然而,这毕竟是野老乡谈,不足为凭,权当笑料。

大约50岁时,柳永终于进士及第。赵祯对他在打着自己的名号“奉旨填词”并不计较;还特地召见了他;“宠进于庭;授西京灵台令;为太常博士”,皇佑中;又迁屯田员外郎。

柳永做了小官,可惜政治与诗词完全是两码事,他在官场上没甚作为,且没多久就罢官。柳永只得继续放荡形骸,流连妓院,不久客死旅途,终生愤愤不平。

然而,柳永最大的痛苦,却不是官场上的失意。仕途不顺,这在文人中十分普遍,虽然痛苦,却不是最致命的。他们往往还可以“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通过或者嘲讽时政,或者装作退出官场、寄情山水之间,或者与朋友专攻文章,或者布衣躬耕、静待时来运转等方式来获得心理平衡。无论如何失意,总有三五文人知己可以交往,彼此抚慰受伤的心灵。“才子词人”的柳永声名极响,却在文人中没有一个知音,极度痛苦寂寞,终生孤零零。

作为一介落魄书生,柳永走了一条“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放荡之路:耽溺于旖旎繁华的都市生活,在“倚红偎翠”、“浅斟低唱”中寻找寄托。自命清高的文人墨客皆以他为耻,认为他是“多游狎邪”的浪子,鄙视他的“无行”,不与他交往。柳永一怒,彻底扎进妓院,与“同时天涯沦落人”的妓女们相依为命;虽有大把的妓女追捧,柳永却也没有在妓院找到“红颜知己”。他骨子里的正统教育,大概也接受不了娶娼女为妻罢?

当时的词坛“雅文化圈”不认可柳永的词,认为他的词俚俗, 讥讽柳永那些浅近卑俗、香艳近淫的歌曲。同时代的另一大词人张先讥诮柳词“语意颠倒”。严有翼《艺苑雌黄》评柳词是:“大概非羁旅穷愁之词,则闺门淫蝶之语。”王灼《碧鸡漫志》认为柳词有“野狐涎之毒”:“尝以比都下富儿,虽脱村野,而声态可憎。”

这一点,从当时的词坛领袖晏殊的态度中可以窥见一二。由于吏部不录,同行讥讽,柳永日子难过。某一日,他突发奇想:宰相晏殊也是大词人,想必能理解和同情我罢!当年还向皇帝推荐出身寒门的范仲淹、欧阳修,那么我……精神一振,急急地去拜访。晏殊是慧眼识才之人,也知他的大名,立刻客气地接见了他,柳永十分欢喜。闲谈中,晏殊正襟危坐,好言相劝道:“听说贤俊最近写了不少词,恐怕不宜……”

柳永愕然,霍然站起,愤声抗议:“我写词就错了么?就是宰相大人你,不也有事没事的写词吗?”

晏殊大为不悦,一拂衣衫,面有鄙色:“晏某确实写词,但从不写淫秽下流的淫词,如‘针线慵拈伴伊坐’之流!”

柳永无言以对,灰头土脸地不自在,立刻灰溜溜的走了。

但柳词除了一些卑俗近淫的歌曲外,还有许多精美的词曲,这些词句寓情于景,情景相融,相得益彰,都是雕琢精致、珠润玉滑的名句,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柳永开始受到后世的称赞。柳永最出色的作品是爱情诗篇《雨霖铃》,词境缠绵悱恻、委婉动人,全文不着一个“爱”字,却把恋人间的离愁别绪表达得淋漓尽致。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蔼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而《八声甘州》却是另一种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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